他从来没有控诉过什么。

可此刻,那平淡的嗓音却好像一颗颗子弹砸在孟亭曈漏风的胸口。

比无声的痛苦还要更痛些。

“我是霸道,”孟亭瞳认下他的罪名,伸出指尖勾上陆承渊的手指,轻轻缠绕了上去,“怎么办啊陆老师,那你要拿我怎么办才好呢?”

陆承渊捏着那有些发凉的指骨,好似怎么也暖不热似的,一点点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过去,沉默了很久这又幽幽吐口:

“不止来生。”

既如此

“我要你许我个生生世世。”

“好不好?”

孟亭曈笑着说“好”。可陆承渊却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模样,暖了暖人手指,低声说:“你说话一贯不作数的。”

孟亭瞳沉默两秒,这又开始哄人:“这次作数?一定作数的。”

见人不说话,他又低低笑起来:“我保证?”

陆承渊哪里还敢信。

许久,他终于是放弃般的吻人,又不敢吻得太深,不敢太用力怕人上不来气,只轻轻摩挲着人温凉的唇,去捕捉那份干涩的味道。

然后被落了东西刚刚折回推开病房门的许图南打断。

孟亭曈:“。”

陆承渊:“。”

许图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塌了。

-

许图南幽怨了好久,幽怨身边的人全都知道,却没一个人肯告诉他,就拿他找乐子。

不过他一向事儿不往心里放的,没多久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又嚷着闹着打听,当时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后来从柯浅口中听到全部的转述版本后,蓦地不说话了。

“霍祁他……”

许图南干巴巴地一句,接下来便没了任何声音。

他没想到那个他打小儿就认识的和他一样能玩到一起去的热热闹闹的霍祁,竟会做出这么一盘致人死地的局,还杀了那么多人。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认认真真地捋了一遍自己身边的关系。

捋到最后头都大了,也没捋出来个什么头绪,放弃般地瘫在桌面上,心情复杂地难受。

孟亭曈已经出院,笑他别想了,他要是能想出来,那就不是许图南了。

柯浅也笑,说他单纯,被保护地很好无忧无虑的,干嘛非要学人长心眼子?

心眼子最多的孟亭曈扫了柯浅一眼。

柯浅被看得耳朵尖一红,叹气道:“我还好的吧……比他应该是好一点点的?”

自从他纠结很久,和孟亭曈坦白了他最初接近他时目的不纯之后,他提心吊胆心里愧疚了好一阵子,最终却只听到孟亭曈轻飘飘一句他早就知道。柯浅当即傻眼。

柯浅反应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早就知道……那你不讨厌我吗?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会和我做朋友,为什么还肯帮我?

孟亭瞳挑眉看了人一眼,似乎还有些惊讶:“你说你目的不纯可你做过什么吗?”

柯浅:“?”

孟亭曈都要被眼前这两个人单纯笑了。

柯浅说他目的不纯可他有事没事就来关心他,请他吃饭、陪他逛街,还细心地考虑他的口味处处照顾他的爱好,生怕沾上他的热度连他邀请人直播连麦的时候都要考虑再三这叫目的不纯?

他那点心眼子都用来研究陆盛阳了吧。

研究怎么对人好,研究怎么对他好,研究怎么对所有人好。

还要因为陆盛阳一句让他主动接近自己的话,愧疚内耗了那么久的时间,到头来还主动找他坦白,甚至想要和他认错。

孟亭曈实在摇头。

你们到底何错之有啊?

连霍祁的事许图南都要揽到自己身上,好像因为他和霍祁做过朋友,就是天大的对不起孟亭曈的事情一样。

倒是沈珏和陆盛阳破天荒地莫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