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笑颜一僵,颔首示意。

飘往问政宫的路上,她不禁想:她与神女努力了这么?久,当真成功改变过什么?吗?

弦花还是出了事,张杏生还是成了张复弦……

转念又将?杂思摒去,心道还是有改变的。

弦花活了下来,很多人都活了下来……活着便是希望。

夜色浓时,莺然到了问政宫。

临近徐离陵所在之处,戒备明显变得更加森严。

即便她是鬼魂之躯,可穿墙隐匿,也还是被抓住城中设下了抓鬼的符阵。

莺然不知道是不是专门针对她的,但怪叫人不悦的。

抓她的魔修商量,是要将?她押去鬼牢,还是送去给魔将?审问。

路过一魔将?瞧见她,将?她接手,领她离开。

她斟酌言辞,要拿出神女唬人:“我是”

话?没说完,魔将?道:“我认得你?。无忧原,无及草,那儿本来要成荒原了,你?来之后,无及草现在还活着。”

莺然微启的唇轻抿,无言。

魔将?带她到通和殿外。

殿内外寂静无声,仿若无人。

魔将?对她颔首,把她留在此地,没多言,转身离开。

莺然向他道谢,深吸口气,踏入通和殿。

殿中昏暗如晦,纵有烛火满殿,仍如鬼灯祭奠,散不出辉光。

一道人影慵懒斜倚殿中宝座之上,手撑着头,似在假寐。

莺然向他走?近。

他没睁眼,道:“你?觉得,你?我之间,还剩几?分情?意可以消耗?”

他语调清幽,泛着冷意。

莺然决然上前:“我不知道,我是来答你?先前之邀的。”

徐离陵睁开眼。

幽暗大殿中,漆黑瞳眸映鬼灯寒光。

“你?同?我说,你?敢等,我敢与你?同?死吗?”

莺然走?到宝座阶前:“我敢。”

徐离陵讥诮:“你?想要什么??”

莺然心知他这一问,是在问她又是为何目的来找他。

可这次她没有目的。

她道:“我敢与你?同?死。但你?也要答应我,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许死。”

徐离陵眸色微凝。

莺然走?近他,走?到他身前,紧盯他的眼:“我要你?,跟我一起活下去。”

徐离陵抬手,微凉的手背轻抚过她面颊。

莺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他此举。

他幽幽道:“你?是个心软的姑娘,听?闻了我在安城之事,因而同?情?我。”

莺然瞳眸一窒,暗惊他竟知晓她的一举一动。

徐离陵:“但同?情?,并不足以支撑人心甘情?愿付出性命。一时冲动,后悔莫及。”

他手背轻拍了拍她的脸,收回,懒散地倚回座上:“回去冷静冷静吧。”

莺然拧眉,因他轻佻的动作而不悦:“我没有同?情?你?。”

徐离陵漫不经心,没当回事。

莺然:“我只想要你?活下去。”

那时玉虚风万般嗟叹,叹徐离陵如今残忍狠绝,叹安城之中,万箭穿身,他仍执着相问:你?们,可曾有过半分歉意?

玉虚风叹:“是安城令他变成这般吗?不是。安城,不过是他看这世?间的最后一眼。”

玉虚风叹:“早年间,徐离公?子十五岁刚入魔之时,并未投身魔道。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

多故人,想过很多方法?向世?人、向他的亲人、向他的故人证明他身虽为魔,可他不是魔。”

“但愚昧之人,只认定他身为魔,便心也是魔。从他十五岁到十七岁,他们用了很多方法?抓他,诱骗他、囚他、杀他。”

“他次次手下留情?,愚昧之人,却只次次庆幸自己从魔手中逃脱,厌憎魔不束手就擒,还胆敢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