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关熠回来,将院门带上?,听见?莺然的话,高声道:“哦,他是凡人书生,那我是什么?水里脆弱的鱼。”

莺然被关熠逗笑:“我可没这样说。”

关熠嘁了声,回来继续堆雪人,问?赵衔月和莺然说了什么。

莺然含糊带过:“总归她跟我不是一路人。”

徐离陵也?要去堆雪人,莺然拉了他一把,没

拉住,随他去了。拿了挂在堂屋里预备临时出门披的大氅给他披上?。

关熠一副牙酸的样,对莺然道:“若非昨夜她死乞白?赖,和我说她有奇遇,有要事?提醒你。我才不带她来见?你。”

而关熠之所以信赵衔月这番话,自是因?赵衔月在张复弦这件事?上?所做的准备与预判。

莺然点头了然,坐在屋门口看他们?堆雪,和关熠聊起闲事?。

关熠嘻嘻哈哈地与她说笑,唠了他这一路走来的趣事?,又聊聊秦焕与许秋桂,还说起了莺然“莺莺”乳名的由来。

这由来莺然从?不曾听秦焕与许秋桂提起。

这会儿听关熠说,方知原是她娘那会儿读了《莺莺传》,想给她取名秦莺莺。

她爹怕寓意不好,恰好她出生正是春日里,便给她取名莺然。但乳名还是唤了莺莺。莺又称青鸟,有幸福与希望之意。

而这《莺莺传》,说起来也?是个鲜有听闻,但改编版本都耳熟能详的话本是那《西厢记》的母本。

莺然曾看过。

不过没想到,许秋桂那样平日里更宁愿做女红也?不愿看书的人,原来也?会读话本。

闲话半晌,时辰不早。

雪人堆好,关熠有灵气罩身,不染尘雪。

他看看同样堆好雪人,已走回檐下?的徐离陵。

再看看正在为徐离陵擦被雪浸湿的袍发,低声嗔怪:“叫你别去,你哪能和修道的比……”好似真把徐离陵当个凡人书生的莺然,摇头轻叹一息。

莺然闻声转眸,问?他:“你怎么了?叹什么气?”

关熠摇头晃脑:“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莺然意有所指:“你放心。”

关熠无言,瞥眼徐离陵,话不便说明:“不说了,我走了。”

莺然问?:“不留下?吃晚饭吗?”

关熠:“你家堂屋太冷,要耗我灵力时时暖身才待得,我要回客栈享福去了。”

莺然觉他说话好笑,将帕子丢给徐离陵让他自己擦,去送关熠离开。

刚踏出檐下?,徐离陵又打伞跟来,为她遮着雪送关熠到门口。

关熠回身道别,道这几日若日日大雪,便不出门了。

仙道秘境再过十日便开,七日后他要同乙玄道一的弟子们?一起前往仙道秘境入口。

“北境荒原天寒兽凶,你和妹夫不妨与我们?同行。反正到时散修众多,其他宗门弟子也?会一起,你们?混在其中不打眼。”

莺然睨眼徐离陵,他无甚意见?。

莺然便应下?,目送关熠离开,挽着徐离陵一同回楼上?房中去。

这会儿已是暮时,徐离陵重燃了炭炉拎上?来,与她在二楼吃东西。

仍是他烤,她吃。

二楼窗户被重新?推开。

莺然睡回躺椅上?,遥望窗外雪景,恰看见?关熠慢慢悠悠晃到客栈门口,正要入客栈的背影。

她目光软和,心有暖意。

关熠此番来意,在他说出她乳名由来后,她便知晓了。

那《莺莺传》虽是西厢记母本,故事?却不大一样。

传中张生是个薄幸郎,而莺莺是个爱恨果决的女子。爱得起,放得下?,绝不接受负心人,终是另嫁他人。

纵使张生在她嫁人后以兄长之名百般求见?,也?不再看薄情郎一眼。

昨夜关熠一直在看张复弦。

许是见?了张复弦与弦花,想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