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周垂眼看着,“谢谢。”

“不客气。”顿了顿,她补道:“就当你上午给我讲题的报酬了。”

后来宋再旖就没在贺庭周家多待了,却也没着急回汇景湾,往反方向的铂悦庭去绕了圈,又收拾了几样生活用品,阳台的花也浇上水了,才满意地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沈既欲会比她先到家。

比起她的疑讶,他表现得平静,听见开门声也没朝她撂一眼,手肘撑膝,脖颈低垂地坐客厅沙发上,看样子还洗过澡了,头发半湿,浴巾就搭在手边,换了身卫衣,看着干净清爽,可周身缭绕的烟雾又那么突兀,覆盖掉他身上的沐浴液味道,落地窗的窗帘也还保持着她上午出门前随手拉上的状态,没开灯,下午三点的光景,一室昏昧,只有架在烟灰缸边缘那根烟,在很慢很慢地烧着,燃起微弱的火星。

他没抽,但她知道他会。

“你回来这么早。”她以为他们起码会打到太阳落山。

沈既欲依然没动,只嗯一声,然后在她走来走去把带回来的物品全部归置完,沉沉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宋再旖。”

“嗯?”

“你不是说先回家?”

“是啊,我回家了,”宋再旖忙了这么一圈也挺累,从储物架上拿一罐汽水,盘腿在沙发另一侧坐下,“铂悦庭。”

说完食指穿过拉环,“咔嚓”一声,白色气泡争先恐后地上涌。

与此同时,沈既欲终于偏头看她一眼,问:“名品壹号也是你家?”

宋再旖原本抬罐要喝的动作就这么僵住。

她也转头,不偏不倚地对上沈既欲的视线,但光线太暗,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眼底的情绪,“你跟踪我?”

“你iPhone留在我这儿的共享位置没删。”

“哦,所以呢?沈既欲我去哪里全要跟你汇报是吗?”宋再旖不想跟他吵,所以尽量压着脾气问,“差一点都不行?”

“不用,那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