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教她要恪守分寸的人是他。

而祁宴礼眼里的是欲/火。

他满脑子都是这几天刷到的聂书迩的朋友圈,她每次发的时间都刚好是波士顿凌晨,他就在夜深人静的酒店房间里,点开那一组又一组的九宫格照片,看着上面那一个两个紧挨着聂书迩的男生面孔,比他年轻很多,平心而论也都长得还不错。

他们一起对着镜头比耶,笑容灿烂,看起来莫名般配。

然后伴随她发完朋友圈才缓缓回复过来的微信,好像真的只是在和他这个长辈报备,再无其他。

长辈。

祁宴礼笑出来,聂书迩还在挣扎着想要别开脸,他就用更大的力掰过来,弄得她下巴都泛起一圈红,看得他眼也红,他凑近,唇瓣厮磨着她的耳垂问:“之前趁我睡觉偷亲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长辈?”

聂书迩所有动作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的翻旧账,因为他突然提起的那段往事。

一段谁都清楚谁都放任的荒唐往事。

因为那晚,她没醉,他没睡。

从她蜻蜓点水般的试探到发现他睫毛颤抖,看穿他的装睡,就在聂书迩以为祁宴礼终于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了,可半个月后传来的,他要和黎家大女儿订婚的消息狠狠打了她的脸。

多讽刺多可笑。

耳朵一直是聂书迩的敏感点,所以祁宴礼这一举动带来的痒几乎让她软了身体,说出来的话却还是硬:“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

祁宴礼闻言笑得更深重,指腹抹过她的唇,然后下移到她的脖子,五指慢慢收拢,在掐着吻住她的前一秒说:“行,那就永远别懂事。”

聂书迩的微信终于在十一点左右回过来,说她明早回去,别担心。

那时候宋再旖刚吃完药准备睡觉,胃里的不适被一顿晚饭抚平,沈既欲掌勺,基本以清淡和她爱吃的为主,但其实更早一点,两人最先到别墅那会儿,沈既欲就先给她煮了一碗红枣甜奶。

从生到熟,飘出奶香,不到二十分钟,宋再旖倚在厨房门边吃完,看着沈既欲挽袖开始准备晚饭,突然觉得胃暖了,舒服了,不想回房了。

所以她说我帮你一块儿吧。

她会做的不多,煮面就算其中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一个,但沈既欲很会,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对吃讲究,所以也乐意研究这些,跟着裴枝学了一手厨艺还不够,有个暑假还专门请了米其林厨师到家里。

他学,她就在旁边乐呵呵地蹭吃蹭喝,结果就是那个暑假他长了本事,她长了五斤。

沈既欲听到她这话头也没抬想也没想地拒绝,让她回房间休息去,说晚饭做好了他会叫她,格外熟悉的话术,宋再旖歪头盯着沈既欲挺拔的背影,几秒后没忍住很慢地笑出来:“你怎么跟我爸一样?”

宋砚辞就是这样的。

许挽乔手笨,他就没让她进过厨房,宋再旖想帮忙,他也不许,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拿手术刀的手照样拿菜刀,然后到饭点准时叫她们母女俩下楼吃饭。

日复一日。

“我像你爸?”片刻后沈既欲侧半个身体,眯眼看向她,每个字都咬得特别重,尤其是最后那个字,宋再旖笑眯眯地不置可否,他就嘁一声:“少占我便宜,谁要给你当爸?”

“那你要给我当什么?”宋再旖很快接,好像顺着他的话反问,又仿佛扭曲他的意思,同时朝他走一步,两人间隔一个岛台。

“哥哥?”

两步,她绕过岛台,走到沈既欲身后停住。

“还是,男朋友?”

她徐徐问出这五个字的下一秒伸手,环住沈既欲的腰,从背后抱住他。

水龙头还开着,水声淅沥流个不停,厨房却好似一下静了。

静到两颗心脏隔着两件单薄的毛衣相贴,同频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知道昨天周肆北在甲板上都跟我说什么了吗?”

“不是你找他问柏时屹的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