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与羞恼,眼尾泪痣在黯淡灯光下隐隐泛起薄红。

“我打头。”

裴寂上前几步,修长的右腿一跨,便入了井中。他说着抬眸望向宁宁,喉头一动:“放心。”

这这这、这哪行啊!

宁宁见他抓着绳子就往下,赶紧跟在裴寂后边向下去。

他们干的是私闯民宅的勾当,自然不敢点灯亮火。这井不知道有多深,越往下就越是伸手不见五指,等光亮被尽数吞没,饶是宁宁也觉得有些紧张。

“……你还好吗?”

她还没想好如何向裴寂搭话,对方居然抢先传了音。

他虽然性子冷淡,声线却是清冽悦耳的少年音,在泼墨般的黑暗里响起时,莫名有些令人安心的魔力。

如果语气不是那么紧绷,明显有在刻意抑制情绪和颤抖的话。

“我当然很好啊!”

宁宁听着他强撑出来的语气,不知怎地噗嗤笑了笑,心里那点紧张和恐惧感刷啦啦全不见了:“裴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他们下行的速度很快,当这句话说完时,脚尖已经触到了井底。

井下布满了干枯的藤蔓与树木枝条,裴寂大概担心她摔倒,虚虚扶住宁宁后背。手掌与脊背虽然并未直接接触,却还是传来若有似无的凉意,在脊椎上匆匆划过时,留下一串酥酥的痒。

“四周都是封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