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被裴寂身上的条条伤疤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心口重重一跳。

然而裴寂却不这么想。

他自幼生活在灵力匮乏的村落,身旁的平民百姓不如修真界那般豁达,更不可能像二十一世纪一样开放。

在居民们约定俗成的习惯里,同龄男女之间,唯有夫妻可见对方褪去衣物的模样。

后来踏入玄虚剑派修习剑道,虽然知晓同门间彼此疗伤属于常态,可一来少时记忆根深蒂固,二来裴寂独来独往,从未将受伤之后的身体向旁人袒露。

无论如何,第一次被撞见褪去上衣换药,难免会觉得慌乱无措。

不久前还冷寂疏离的少年耳根一热,颇有些狼狈地侧身倾向床头,试图一把拿过摆放在床上的衣物。

奈何他动作匆忙,引得浑身伤口骤然迸裂,钻心疼痛瞬间侵入五脏六腑,一阵恍惚之下,竟从圆凳上摔了下去。

没救了没救了,不但上身被女孩子看了个光,补救措施还一塌糊涂,裴小寂这回算是没脸见宁宁了。

承影的灵体蜷缩成一个圆滚滚的球,一双眼睛从圆球的缝隙里悄悄露出来。

其实以它看来,此时此刻最有效的台词应当是“看了我的身子,你就要对我负责”。有理有据无法反驳,绝对能生米煮成熟饭,一举攻破两人之间的所有隔阂。

可惜裴寂这不成器的臭小子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