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射的血迹。

“宁宁不必舍身救我, 兄长必护你此生周全。”

……哈。

此生周全。

漫至腰身的河水冰凉,偶尔随波荡起,舔舐在被利爪撕裂的伤口上, 惹来钻心透骨的剧痛。

裴寂对此无动于衷,轻垂了眼睫,伸手自河里盛起一捧清水,发狠般按在小腹上的血痕。

他褪了上衣,血与水混合着淌下来,把身侧的河水染成暗红色泽,恍如朱砂层层晕开。

这会儿手掌按在伤口上,虽名为“清洗”,却毫不犹豫地狠狠发力,那块皮肤更加血肉模糊,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只有这样的剧痛,才能让他从几近混沌的神智里,寻回些许清明意识。

更何况他早就习惯如此,无论裴寂还是旁人,没有谁会在乎。

“裴小寂,你疯了?”

承影在识海中狂跳不止,语气里罕见地带了几分薄怒:“你吃醋就吃醋吧,犯得着这样折腾自己?快给我停下!”

暮色里的少年抿起薄唇,黯声应它:“我没”

说到一半,自己先停了口。

他没有否认的底气。

当看见孟诀朝她一步步靠近,手指拂过宁宁脸颊的刹那,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内心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