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不知凌厉多少,倘若燕寒还是共妻身份,与此女共处一室,难保不会吃亏。
而她初到龙城,便选自己做第一个侍寝的对象,这摆明的逢迎之姿,巴图达赖又岂是看不懂的?只不过昨日见她殿前失态,怕是与燕寒还有什么前尘旧事,未免节外生枝,他还需谨慎待她。
“本王平日不在府中久居,女眷也不方便常携身侧,帝姬新嫁,不怕受本王冷落么?”
“王爷日理万机,飞虹知道。飞虹要求不多,只求王爷拨冗垂怜,便心满意足了。”练飞虹悠悠道,一边说,一边目不斜视地看着巴图达赖。被她瞧得有些不耐,巴图达赖皱了皱眉。虽然不想她就这般住进自己府院,但就这般毫无事由地遣她回无双宫,恐怕招人话柄。巴图达赖不悦,但是招来府中的管事,交代一番,也不与练飞虹多话,便同都尉官一道往军中去了。
练飞虹生在皇家,也是见惯世面的人,对于巴图达赖的冷遇并不放在心上,从容地进了府,四下打量,一边心道:这匈奴龙城虽不比天朝的京都繁华,但王公贵胄们的居所也倒像模像样,一应俱全,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粗陋。于暂住的宫室中刚安置好,管事的匈奴人就跑来汇报一些吃穿用度方面的讲究,这种事练飞虹从不入耳的,忙唤了心腹宫婢小蝉同他说话。这空档,贴身随侍的仕女殷勤地要剥冰藏的葡萄给她吃,练飞虹却没心思去尝鲜,而是冲着那管事道:“怎么不见如冰阏氏?”
听闻,管事怔愣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如冰阏氏昨晚随王爷住到营中去了。”
练飞虹秀眉微蹙,她方才分明听得巴图达赖说过不方便带女眷在身侧的,怎么却又带着那个女孩?
第十五章
第一眼见到巴图达赖,练飞虹便知他是个自制内敛,绝不会耽于美色的男子。莫非那燕如冰真有什么手段,能教这种人心折于她?
思量一番,也无甚解。练飞虹不再去想,便喝退了管事。她畏冷,命人将内室的暖炉弄烊,过了一会儿身子暖了,想着一宿未曾合眼,正有些倦意,忽然在外庭等候差遣的仕女奔进内室禀告:“主子,外间有个匈奴男子,说要见您,我瞧他贼头贼脑的,想赶他走,他却死命不肯离开。”
“什么人?”
“那人说,他是小王爷的差人,特意领了礼物来见您的。”
“哦?”练飞虹来了兴致,这下也不想睡了,忙整了整仪容再命仕女领了那人进来。
对方相貌平平,穿的也是普通的奴仆衣服,想来不过是个听差的从人,练飞虹也不同他客气,开口便问:“小王爷叫你来做什么?”
对方偷瞄了练飞虹一眼,忙从袖里摸出一只小小的锦盒,恭敬地捧过头顶。小蝉接了去,递予练飞虹,她也不急着打开,而是问那从人:“小王爷还教你说些什么?”
从人摇了摇头,道:“奴才是听命于庆格尔泰大人的,他说阏氏看了此物自然明白小王爷心意。”
练飞虹不知庆格尔泰是何许人,侧头问了问小蝉,那宫婢回她,对方是龙城的一个纨!,与那珈私交甚好,这才点了点头,教宫婢拿给他一些赏赐,吩咐他不要把此事声张出去,这才打发了去。
待从人走后,练飞虹打开锦盒,发现内里是一挂砗磲制成的十八子佩珠,她见惯了奇珍异宝,这种东西虽然名贵但在她眼里也是稀松平常的物件。只是不明白那素未谋面的小王爷为何要遣人赠她这种东西?
稍一寻思,练飞虹心中清明,不禁莞尔。一旁侍立的小蝉瞧见了,好奇道:“主子笑什么?”
“我是笑那差人糊涂,把东西送错了人。”练飞虹道,一边把玩着掌中的砗磲珠子,“他只知要把东西送给阏氏,却不知道是哪个阏氏。”
这礼物分明就是定情之物,是那珈赠给燕如冰的,只是他不知道,燕如冰如今不在三王爷府邸,自己倒是张冠李戴,得了这串珠子。
那燕如冰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就连远在尼雅的小王爷都对她心心念念,莫非她真有什么过人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