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撕裂了谢清呈的枪伤,也加重了他摔倒砸在岩石上时的内伤,谢清呈不禁重重咳嗽起来,嘴角有了些血渍。

他再也撑不住了,在贺予被他救上来的那一刻,他身子一软,扑通往前倒去。

贺予在暴雨中一把抱住他。

“谢清呈……”他喃喃,“谢清呈……!!”

掌心中全是血。

擦伤的,摔伤的,还有手臂处不断涌出的血。

贺予是个很嗜血,不畏惧血的人。

可是在这一刻,他心慌了。

他的眼眸像被血色浸染,嗓音也像是被血液浸哑了:“谢清呈!!”

大雨滂沱,谢清呈在失去意识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贺予,那一枪,我……还给你了。”

贺予心中大恸,竟恨不能自己方才坠下悬崖死去才好。

他抱着他,紧紧抱着他,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尤其是他借着那雷鸣电闪之光,看到了谢清呈在那一瞬间时的神情那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那种,仿佛终于可以将过往一笔勾销,尽数偿还的神情。

终于将少年的心,也在一瞬间撕裂扯碎震为齑粉,然后

彻底掏空了。

雷霆大震,山谷华光,贺予抱着在不断失血的谢清呈,慢慢抬起眸来,瞳赤如烧,目光如刺锥向了易阿雯!

第119章 我想杀了她

如果恶魔没有了神明赐予的镣铐, 会怎么样?

谢清呈就是贺予的镣铐,是能缠绕住魔龙,限制住他发疯发狂的那个同类。

但谢清呈倒下去了。

浑身是血是伤, 就那么倒在贺予怀里。

他的血成了让魔龙暴走的火光, 勒住贺予的锁链蓦地断了, 碎做了齑粉

贺予的双眸都如血了。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谢清呈放下来的。

他只记得谢清呈很重,靠在自己怀里时, 沉甸甸的热度就那样敷在他心口的伤痕上。

而当他把他靠着岩石放下来时,那一点用以麻醉疼痛的温热也没有了。

没有了……

没。有。了!!

他冰冷地走向易阿雯,在此之前, 易阿雯很像一只厉鬼, 可现在, 她在贺予的衬托之下, 简直就像听着上帝笛声长大的绵羊。

贺予无疑是要她死的。

易阿雯:“你……你要干什么?!你”

他一言不发,却仿佛化出森然龙翼,生出棘尾獠牙, 朝这个女人猛地扑了过去,在她举起土枪前就以粗暴到恐怖的力量将她猛按在了岩壁上!

霎时间,他扼着她的手筋骨耸突, 拳脚暴起砸下!他的眼瞳缩着,眼珠子黑如点墨, 里面映出易阿雯被他折磨到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模样。

她在尖叫,在怒骂, 在一刻不停地反抗。

他都像是听不到。

他疯了。

他的心, 连同他的人,都被谢清呈的血炼了修罗。

此时此刻, 魔龙的耳中,始终都只能听到他唯一的同类刚才的那句话。

苍龙释然般地对他说:贺予,那一枪,我还给你了。

其实谢清呈无论嘴上怎么讲,脑海最深处,还是记着当时贺予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吧……

所以会所里,他没有离开,后来发生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他也没有真的杀了贺予或打死贺予,他们一直纠缠不休,贺予一次一次地要他,他却选择了自暴自弃般的把自己的肉/体献祭,麻木地去敷衍打发贺予,没有动用任何极端的手段去结束这段病态的关系。

谢清呈厌憎他的种种行为,但或许谢清呈潜意识里,始终觉得有一件事亏欠了他。

那件事与性命有关,压的谢清呈的灵魂透不过气来,而谢清呈又是极度不愿意亏欠别人任何东西的人。

他也许一直在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