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还要带走他们家最后的一些余钱……但她根本不知道李若秋其实心底也没那么坏,她没有设任何阻碍地替谢清呈完成了他当时最想完成的事情。
那么多年的积蓄,她都答应他捐出去了。
她不爱他了,她怨他太木,毫无情调,她甚至出了轨……
可是人是很复杂的,人心就像一镜万花筒,这世上有哪有什么一生不出错的好人,又哪儿有一件善事也没做过的恶人。
李若秋给与了谢清呈全部的支持。她心里其实已经知道,那是她作为他的妻子时,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想必后来,谢清呈终于也知道了她签写捐赠协议时那种近乎于负罪补偿的心态吧。
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又该有多难堪呢……
谁都不要他了。他们一个个地从他身边离开,留下的是悬案、自责、内疚、以及怜悯。
此时此刻,谢雪抱着谢清呈,泪珠子不断地往下滚落:“哥……你有多疼啊……这二十年……你有多疼!”
谢清呈感受着那温热,但是很奇怪,那温热好像再也流不进他的心里。
他轻轻地拍了拍谢雪的背,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了声音:“我没事。”
“已经不疼了……”
他没有骗她。
他的心已和贺予一起死去了。
而死去的人,又哪里还会感受到什么痛意。
卫冬恒回来的时候,谢清呈刚刚安抚着谢雪收拾好了情绪。
卫冬恒给谢雪带了饭,谢清呈是不能吃外面的东西的,他就和卫冬恒一起,要让谢雪把粥都喝了,然后再回去好好休息。谢雪虽很想留着这里看着谢清呈,但她双拳难敌四手,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她哥哥。
她只得坐在旁边,红肿着眼睛,把粥一点一点地都喝掉了。
卫冬恒看看谢雪,又看看谢清呈,他忽然说:“谢哥,我们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谢清呈:“你说吧。”
卫冬恒起身,郑重其事地:“我们……我们想带你去美国看病,院长和我们说了,那个最初研制rn-13的州,有现在最好的治疗设备,我想……我想你为了谢雪也好,为了还没出生的外甥也好……”
他说到这里,眼眶微微地泛起了些红。卫冬恒是个心思很粗的人,极少有什么柔软面,但这一刻,他生忍着嗓音里的颤抖,才开了口:“……我们想……想让你活下去,想请你不要放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