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方便, 贺予找了一间隔音良好的空囚室。囚室内弥漫着一股幽冷寒气, 唯一的光源是顶部一盏瓦数不高的照明灯,冷色调的光线照下来,形成一道浮沉着灰尘的光束, 斜射在囚室中央。
陈慢不明所以地被推了进去,因行动不便,站立不稳, 他踉跄着半跪在了硬冷的石面上。
“天哪,陈警官, 怎么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我还是真的一点也不习惯。”
一个声音从囚室深处响起,说话的人腔调很散漫, 优雅里带着些冷嘲, 陈慢闻言蓦地抬起头,透过凌乱的额发, 他看到囚室深处的椅子上懒洋洋地坐着一个男子。
光线黯淡,他又在阴影的最深处,陈慢一时间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只是听那声音,陈慢便已知道他是谁了……
果然,在他戒备全开的等待中,那个人从椅子上起了身,作战靴踩在青石面上咯噔作响。然后他从囚室深处走了出来,苍冷的光束照清了他英挺的面庞。
陈慢切齿道:“……贺予……!”
一声暴喝,几乎所有情绪都在不言中了。
贺予走上前,抬起一只脚,脚背抵着陈慢的下颌,以这样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姿势与他对视着,尔后微微一笑:“嗯,别来无恙。”
说完之后却忽然将脚一侧,径直将陈慢踹翻在地,靴子踩上了陈慢的脸颊,他就这样在陈慢的挣扎和怒喝中,漠然将他踏在脚下。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对峙,有些眼熟呢?”
唇齿间的笑意愈来愈重,雪白的齿淬满了兽性:“只不过,当初是我为阶下囚,坐在船舱里……任你鱼肉……现在风水轮流转,到了你跪在我面前,我为刀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