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发明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却恍惚有惊雷劈落在我耳边,将周身熙熙攘攘的人声都掩盖过去,只剩下漫无止境的耳鸣。
张景辰。柯景寅。
当年乌石县,卖面食为生的张氏夫妇,于辰时诞下一子,取名张景辰,半个月后的寒夜,又于自家门口发现一襁褓婴儿,脐带未断,只有襁褓中夹了生辰八字的小纸,捡回去与自家小儿一同抚养,取名张景寅,寅,便是取自那小纸条中所写,寅时诞生。
我那时虽小,但也还能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事情。其实我比养父母家的亲生儿子晚生半个月,但为人父母,终究心有所偏,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哥哥的身份生活,张景辰是弟弟,以便“哥哥让着弟弟”。还有,估摸着是因为同吃同睡着长大,我与“弟弟”虽无血缘关系,面容却是有几分相似,每当出门遇到熟人亲戚问起是不是双生子时,我却永远只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以及,“弟弟”小臂上有一块淡粉色的胎记,方才书生抬手之时,衣袖滑落,露了半截,与记忆中的别无两样。
再后来,时年饥荒,弃养子,收养我的恩师大手一挥,改张为柯。
至于玉貔貅……
张景辰说,那是他娘亲所买,他从小戴到大。
我知道玉貔貅都是向来都是成对贩卖,公貔貅招财,母貔貅守财,存在一对一模一样的,倒也不奇怪。但,为什么是一只在张景辰那里,另一只却在九千岁手上?
并不太清晰的记忆里,我自己并没有拥有过这样的玉貔貅,张景辰也没有,那时养父母家中虽勉强吃穿不愁,却也没到有富足银钱可以给孩子买玉的程度。
如果张景辰没说慌,那么,这玉只可能是在我被送走之后才买的。
先前照九千岁话里所指,玉貔貅,十六年前,该是和我有关。
可是、可是
十六年前,我已经脱离养父母家接近三年。
养父母买的玉貔貅,又与我有何干系。
又或者说……
会不会,所谓十六年前,我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被认错的局外人?
胸中一阵颤疼,我攥紧了手中提着的稻草绳,急急强迫自己停住这种荒谬的思考,目光也不自在地从张景辰离开的方向收回,迈开脚步往回走。
真相如何,总要去调查,而不是在这里做无意义的猜测。
万通学斋,张景辰,乌石县,玉貔貅,十六年前。
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一路沉思,左饶右绕,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回到了督公府门前。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抬脚迈进去。
九千岁已经回府,还未行至主殿,便远远看见门扉大敞,他坐在主位上,端着茶盏优雅细品。与其他太监一样,九千岁捧茶时,小尾指会微微翘起,那样女气的动作,放到他的身上,却是另一番贵气自然,带着妖冶神秘的美。
见了我,眼中便化开一抹柔色,放下茶盏,大拇指上的玉戒撞到瓷碟,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我跨过门槛,将方才打包带回的水晶糕递给婢女,自己装作寻常地挨着九千岁坐下,接过他亲手泡的桂花茶,垂眼喝了一口。
张景辰还在我脑中不断旋转,九千岁将上半身凑近,在我耳后静侧暧昧地轻轻嗅闻,唇瓣有意无意地蹭过耳垂,将一汪思绪搅得更乱更浑。
在今日之前,无论大事小事,甚至是殿下派林宛威胁我之事,我都能全无防备地坦白给他听,但这一次,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股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要压下,要隐瞒。
是担忧,也是害怕。
我……不知何时,好像对九千岁,没有之前那么的无所谓了。
小暗卫话说得不多,脑子可是叭叭叭地真会想啊!
是甜文!
本文出现的所有配角都是用来开垦荒地、种甘蔗、砍甘蔗、运甘蔗、榨蔗汁、烧火、熬蔗汁、加工提纯红糖的工具人,一嗑精美的糖,离不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