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轻轻抚开宋元安被鲜血粘连的长发,指尖冰冷,触碰到宋元安的时候,她陡然?惊愣住了。
宋元安身子僵硬,见宋寒山抬起手,以为她要扇自?己一巴掌,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女帝对她依然?是温和?的触摸。
她睁开眼?睛,猝不及防撞见宋寒山哀伤的目光,“为什么,你就不能来求孤,孤才是你的君母,为什么你宁愿要投靠他人也不愿意站在孤的身边,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母皇,儿臣……”
“行?了,客套话不用说了,你今日来,是为了军粮吧。”
宋寒山低头擦着指尖沾染的血迹,头也不抬地道,“他既然?愿意出兵,孤也不可能让我大魏军士饿肚子,有一个前提,你回去告诉他,无论?如何,他绝不能杀宋澜,必须让他把宋澜活着带回来见孤。”
……
宋元安离开怀仁殿时,江无尘正带着褚兰匆匆行?来。
宋元安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新上任的尚书令,她穿着官服,广袖上绣着仙鹤,仪容打理得一丝不苟,长得比宋元安想象中要清秀,面色也更?和?善。
见了宋元安,她颔首行?礼,声音清澈,“微臣拜见殿下。”
简单的见礼,她便往里面去了,仿佛没有看见宋元安额头上的伤,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
倒是江无尘,递给了宋元安一方帕子,叹息道:“殿下,何必呢?”
宋元安苦笑一声。
她也没做什么,只要她站在那,就能激起她母亲的一肚子火气,她能有什么办法。
“仙师,”她叹道,“明日可否来我府上一叙。”
她眨着眼?睛,“有些事情,我想问仙师。”
……
等宋元安回到府上的时候,廷尉司已经将案牍都移送到她府上,堆叠如山。
宋元安看?着如此多?的文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抗拒,额头上伤口破裂处剧烈疼痛起来。
流风也心疼,以前宋元安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吃饭和?睡觉,天天睡到自?然?醒,现?在不仅要点卯上朝,日日在外奔波,即便受伤了也没有休整的时间,夜里还要翻阅公文。
她替宋元安包扎好伤口,感慨道:“这样下去,殿下的身子迟早会被拖垮的。”
宋元安摇摇头,习惯都是养出来的,平日里这个强度,她早该因为过劳累倒在床了,现?在她还能够坐在这里批公文,身体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廷尉司掌洛阳城刑狱,与以前被截胡砍断头尾的虚职不同?,如今到她手里的,是实打实的案件和?暗卫收集来的情报。
她打开一份份公文,开始学着处理里面的事务。
本来廷尉司的副使是慕白,从前有什么事,她都可以让慕白帮忙代理,可是现?在多?了个周御,把慕白挤了出来。
宋元安又苦恼了,她也得给慕白找点事做。
……
宋元安埋头看?文书,一看?就到了夜里。
忽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流风,”她喊道,“许久不见郎君,他最近在做什么?”
宋元安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去理会连书晏。
连书晏居然?也没有找她,加起来两个人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哦,今日是度支尚书家孩子的百日宴,郎君收了拜贴替殿下去赴宴了,他和?尚书的主君关?系好,留在府中帮忙,估摸着这会还没有回来呢。”
宋元安点头,“他近来似乎经常收到请帖。”
“可不就是,今天这个尚书孩子百日,昨天李大人家纳二房,还有各种?赏花宴,马球会,这洛阳城里,这大大小小的聚会多?了去了,郎君说了,他成日待在府中,也没个用处,要替殿下出去和?众人多?走动走动,结交关?系。”
宋元安最近放宽了对连书晏的看?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