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喜欢他,只有他爹疼爱他。
小时候,他爹是唯一支持他习武的人,荀莘最初被征为宫门尉,也是他爹当了首饰,又节衣缩食几个月贿赂内庭官员给他疏通关系。
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交织下,他爹一直是他的软肋之一。
这些天荀主君被高高捧起,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天笑得合不拢嘴,要是要他回到以前那些掰着银子买首饰的日子,他肯定很难捱。
荀莘没想到,有朝一日宋元安会用他爹来攻击他。
他捏着拳头,指甲快要陷进肉里,“你不该说这些话,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谈论起我爹。”
宋元安心想,有这回事吗?
既然他不喜欢,那宋元安就绕开这个话题,“二姐早已有了谢氏,三姐也与淮南庾氏成婚,各自有了世家支持,只有四姐尚未有夫婿,她此刻是最需要荀氏的,你们此刻投向她,雪中送炭,今后她定然对你们礼遇有加。”
“她与荀氏结合,可保荀氏一族门楣长盛不衰,这还不算是好处吗?”
听到这里,荀莘几乎摇头自嘲般笑道,“可笑,可笑,用你的话说,我们一家没了宋澜还不行了?”
荀莘突然想起什么,忽然又问道:“你也没娶夫,不是吗?如果是你……”
“荀公子。”
宋元安打断他的
春鈤
话,她站起身,看向天边悠悠白云,伸手拥着如白云般柔软的棉绒衣,阳光很灿烂,但落在她掌心一片冰冷。
大病初愈后的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暖意,“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话说得不错,宋元安八岁那年,御医就已经诊断说她活不过十五岁。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按照小时候的说法活到这个年纪,都该烧香拜佛了,以后五年,十年,她是否还能在这个世界上都未有定数。
而且,为了避嫌,她就算娶夫,也不可能娶世家公子。
荀莘眼中的光显而易见地落了下去,他凝视着宋元安,摇头道:“你刚刚说的是给荀氏的好处,那我呢?有为我考虑过吗?四公主想娶的根本是我,她要的只是一个荀公子的皮囊,装在这个皮囊里的,是谁都行!我嫁过去,就不会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