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洞,皲裂伴着碎石,像蛛网一样向四周扩散开。
客厅里再度静了下来,只剩下混凝土破裂的细碎脆响与男人粗重的呼吸在空气中回响。莱昂怒目圆睁地死盯着眼前任他宰割的女人,她的脸被紧贴着她脑袋擦过的拳风蹭破了一点皮,却并没有鲜血能流出来,惨白的伤痕刻在死人般的脸上,有一种平静的凄凉感。
他本来应该砸碎她的脑袋,将她大卸八块封进箱子里,永远埋进漆黑的地底。可当拳头真正快要触碰到她时,还是本能地偏离了方向。
“我们究竟……为什么要闹成这样?”莱昂低下头,半湿的刘海从额头垂坠下来,挡住了眼睛,“我们已经一百年没见了艾丽西娅。一百年了,我只想听你一句道歉,告诉我你后悔了,你当初不该那么绝情……”
他声音像被火燎过一样嘶哑,太多想要宣泄的话梗在喉咙里,反而觉得张不开口。
当年他们分开后,他曾设想过无数他们重逢的画面。那个口是心非的蠢女人,嘴上喊着要跟他一刀两断,但心里肯定还是舍不得他,分开没多久就会开始怀念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像过去每次吵完架后一样别别扭扭地来找他。
鉴于她分手时做得实在太过分,他打定了主意绝不能那么轻易原谅她。等她来求饶时,他要用各种手段去刁难她羞辱她,用最粗暴的方式将她操得死去活来,让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忏悔,等他心中的怨气发泄得差不多了,再勉为其难地重新接受她。
只是那家伙在离开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像死了一样杳无音信。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每一次失望,就将她道歉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再加重一些。眼看着沧海桑田,人类世界天翻地覆,那些代价变成了冰冷的怨恨,尘封在心底,让他再也不愿去触碰。
他本以为他已经把这个无情的女人忘到了脑后,毕竟他们间那些落满灰尘的过往在西斯的花花世界面前显得遥远又无趣。当一个人面前有无数最新潮的电影可以选择时,谁还会在意那几本古书呢?
可这个死女人一出现,几乎瞬间就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积攒了百年的怨愤被巨浪掀起,又被那冰冷的态度给浇灭。
莱昂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心中有怒火在燃烧,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尽的委屈,手指紧紧捏着艾丽西娅的肩膀将她挤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湿漉漉的脑袋抵在她颈侧,落漠得像只被主人丢弃在雨里的小狼狗:“我都已经消气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来乞求我的原谅?”
艾丽西娅低垂着眼睛,静静看着这个气焰突然弱了下去的男人,嘴唇张了张,又重新抿紧,在一阵静默后,沉声开口:“你不该动我的底线。”
“所以你就要跟我拼命?宁愿舍弃一只眼睛也要跟我恩断义绝?”莱昂暴怒着吼了起来,抬起头猛地掀掉自己的眼罩。
与他殷红如血的右眼不同,他左眼呈现出漂亮通透的淡紫色,与对面女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艾丽西娅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像照镜子一样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眼睛还是让她心中升起一阵怪异的违和感。
血族的生命力来源是由鲜血提供的魔力,只有流着相同血液的两个人,器官才能在对方的身体中存活。
“你是我的眷属,我们两个血脉相连,拥有这世上最深的羁绊。我以为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可你呢?你甚至都已经重新接受他们了,却还在对我记仇!”莱昂竖着眉毛,一想起那个银发少女,心中又是一阵焦燥。当年明明他才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一个,却受到了最无情的对待。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就算那件事是我做错了,可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心中就那么一文不值吗?能让你丢弃得那么彻底?”
艾丽西娅沉默地听着那些抱怨,她知道他这些年应该是恨她的,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比起泄愤倒更像是诉苦,像个被冷落的孩子,一边摆出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一边期待着一点安慰。
还不如一拳砸烂她的脑袋呢,她在心中默默地想,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