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规矩,能免就免了罢。”
方氏吃瘪,脸色很不好看,不过她一向吃硬不吃软,见杨氏不让着她,就安静下来。
李舒适才生怕方氏一时“兴起”,让她站起来侍候,她这挺着肚子,坐着都嫌累,站上一顿饭,怕是腿都折了,此时见杨氏压住了方氏,又是高兴,又是感激,便举了酒杯敬她。
林依待她们将这杯吃完,方道:“大嫂怀着身子,酒吃多了怕是不好,我叫青苗去买一杯开心暖胃的门冬饮来,可好?”
李舒体谅她手头紧,忙道:“不必,四川带来的茶叶若有剩的,煮一盏来便得。”
方氏心里还有气,心道,林依的钱留着,也是便宜了杨氏,不如大伙儿帮她花花,便出言道:“门冬饮甚好,仲微媳妇想得周到。”
她既这样讲了,林依便遣青苗去买,还不好只买一杯,多把了十数个钱,与两桌上每人买了一杯。杨氏对方氏此举十分不满,但她是客,讨杯饮子喝算不得过份,只好将火气压了,笑脸尽主人之职。
林依这边吃着酒,却记挂着隔壁,青苗深知她心意,便去那边服侍,旁听了一时,就回到她身后扯衣裳。
林依会意,借口要去厨下看看饭,带了青苗走出来,问道:“听到甚么了?”
青苗先笑:“我可是正大光明,并不曾偷听。”又道:“二少爷早上去衙门报官,不料洪员外抢先一步,已是将大老爷告了。”
林依始终牵挂的是张仲微安危,闻言不禁一愣:“只告了大老爷,没告二少爷?”
青苗奇道:“洪员外是将洪小娘子托付给了大老爷,与二少爷何干?”
林依拍了拍脑门,道:“关心则乱,糊涂了,不过告大老爷与告二少爷也并无分别,咱们是一家人呢。”
她怕出来的久了遭疑,便还叫青苗去那厅里侍候,自己则走到厨房,掀开锅盖瞧了瞧,再回厅去问:“饭已得了,各位是现在就吃饭,还是先饮酒?若要吃面条,我这就去下。”
杨氏笑道:“先吃酒罢,待会儿再说。”
林依那样问,不过是想圆一圆方才那借口,见杨氏如此吩咐,便还回位坐下,继续吃酒待客,讲些菜色太过简单之语。
方氏听说这些菜,大半都是林依亲手所做,不免嫉妒之心又生,她当上婆母的时间比杨氏长,却从未吃过李舒做的饭菜,一想到林依这样的好儿媳,本该是她的,再看杨氏时,眼神里就又带了刀子。
李舒瞧着方氏又是要出言不逊的样子,生怕她还要丢人,忙夹了一块子牛蒡肉丝到她碗里,道:“娘尝尝这个,二少夫人的手艺真不错。”
方氏登时就来了火,转向她道:“你也晓得仲微媳妇手艺不错,那为何不向她学着点?你进张家门这些年,可有给我这婆母做过一顿饭?”
李舒怀着身孕,情绪波动大,听得方氏当众与她难堪,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林依想救她,但自己也是晚辈,不好开得口,只好轻扯杨氏衣袖。杨氏轻叹一口气,劝方氏道:“伯临媳妇算是不错了,自己嫁妆钱拿出来养家,还要与张家添人口,这样的好儿媳,哪里去找。”
方氏想也不想,开口就要反驳,林依忙道:“仲微上回进京,多亏李太守帮忙,我这里敬大嫂一杯。”
方氏听了这话,终于记起,她亲生的两个儿,是受过李舒父亲恩惠的,特别是张伯临,往后的仕途,就全仗着老丈人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原本的尖酸言语咽了回去,斜眼看着林依与李舒碰完杯,当作无事发生,埋头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