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竟连参政夫人都知道了,林依脸上一红,道:“让参政夫人瞧笑话了。”

参政夫人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丰和店的事我也听说了,与你又没关系,不必自责。”又问:“可有甚么难处,尽管讲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林依苦笑,不作答。

衡娘子掀帘进来,笑道:“与婶娘不和是小事,只怕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她挨到林依身旁坐下,道:“我家奴仆早起出巷打水,瞧见你家婶娘在你脚店抖威风了,这要换作我,早一顿打出去了,也亏得你能忍。”

参政夫人斥道:“你这暴脾气若不改改,再嫁一遭,还是得跑回娘家来。”

这话训得很重,衡娘子却不以为然,撇嘴道:“我也晓得不好,可又能怎样,难道就任由人欺负?”

参政夫人被她这态度气到了,想对她进行婚前教育,正好张家的案例就在跟前,便想拿来一用,遂向林依道:“我仗着虚长你几岁,欲给你些建议,不知你想不想听。”

林依正愁不知如何处理婆媳关系,闻言欢喜道:“求之不得。”

参政夫人肩负教导女儿的职责,是真上了心,正色向林依道:“此事是你错在先,怨不得没法收场。”

是她的错?林依愣住了。

衡娘子不满叫道:“林夫人有甚么错,难不成由着她婶娘胡闹,耽误店中生意?”

此话正是林依当时所考虑的,于是连连点头。

参政夫人露出一抹笑容,问道:“那店只是张翰林夫人的?张翰林没份?”

林依若有所思。

衡娘子没听明白,道:“那又不是张翰林夫人的陪嫁,自然是他们夫妻俩共有。”

参政夫人道:“既然明白这道理,那着急甚么。”她讲完,转向林依,道:“这事儿从一开始,你就不该管,再遇着与婆家有关的事,躲得越远越好,实在没处去,就上我这里来。”

林依还没完全开窍,问道:“那店里的生意……”

参政夫人打断她道:“又不是你一人的店,到了那时,生意丢给男人去操心,只要让他吃一回亏,就能学乖了,待到再有这种事,他比你还积极。”说完又拉过衡娘子,道:“光给男人讲大道理,是行不通的,他们听不进去,非得让他扛事情。”

衡娘子嘀咕道:“我就是瞧不惯婆母的行径……”

参政夫人喝道:“再瞧不惯也得忍着,不许在官人面前抱怨,有些话,人人都讲得,唯独你做儿媳的讲不得。婆母刁难你,你不会动脑筋躲开?就非要硬碰硬撞?你给我记着,天塌下来也有男人顶着,别甚么事情都自己扛,他的娘发难,就叫他自个儿想辙去,你只躲在背后歇着。”

林依听了参政夫人教导女儿的话,真如醍醐灌顶,觉得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她忍不住喜悦,站起身来,深深拜下去,谢参政夫人提点之恩。

参政夫人笑道:“不必客气,你小两口和和睦睦,多腾些心思把酒楼开好,就是谢我了。”

林依重新坐下,欲提会员制的事情,参政夫人却先把衡娘子支了出去,再才示意她讲话。

林依在那世,见过的会员制太多,可谓是信手拈来,形式上的事,没甚么可操心的,唯有签订不退款契约,还要仔细斟酌,至少打点官府的钱,得计算到会员卡的成本中去。

参政夫人沉吟片刻,道:“你只管把成本先算出来,契约的事,等张翰林病好后,去衙门问问,让他们给个实价。”说完又低声补充道:“我会提前让人过去打招呼的。”

林依听张仲微讲过,现任开封府府尹,也是欧阳参政的门生,所谓人熟好办事,想来不用担心。

二人谈好会员制的事,林依满怀着喜悦心情回家,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甚至还在店中陪几位熟客吃了一杯。

当她回到里间时,张仲微已起床,正在披衣裳,称自己病好了,要去翰林院当差。林依三两下扒了他的衣裳,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