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却斥责吕氏道:“你把我当作甚么人了,我岂会因为二十贯,就得罪母亲?”

吕氏还要再说,杨氏已命小扣子送客,吕氏是偷溜出门,没空纠缠,只好失望而归。

杨氏教导林依道:“她们婆媳要怎么闹,是她们的事,咱们别掺和进去。”

林依点头受教:“娘所言极是,媳妇记住了。”

第二日,牛夫人果然遣了管家来,出了相当高的价钱,要盘下林依的酒楼。林依猜得到,牛夫人之所以愿意出高价,是看上了她家因发行会员卡,资金大半已回笼,买下这样的店,怎么算都不亏。

林依既已知道朝廷禁令是由牛夫人而起,怎会如了她的意,根本就不肯出来见管家,让他扑了个空。

来买店的人,络绎不绝,出价一个比一个高,林依挑花了眼。这日她正在房里瞧帖子,张八娘寻了来,称她凑了些钱,想要盘下张家酒楼。林依暗暗责怪自己,既是要转让酒楼,怎忘了张八娘,忙道:“盘与你,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又悄悄告诉她道:“我们店的会员卡,全都卖了出去,钱在手里捏着呢,若你盘下酒楼,这些钱自然也就归你,并不需要你另出半文。”

张八娘恍然大悟:“怪不得要盘酒楼的人,把门槛都快踏平了。”

林依立即起身,去请示杨氏,杨氏自然也乐意把酒楼盘给自家人,于是折算店内物事器皿,约定租金,将张家酒楼,盘给了张八娘,那些已买出的卡钱,也交到她手里。酒楼卖给自家人,好处多多,张八娘另有房子住,并不需要那后院,暂时就还是让林依一家住着,杨婶与青苗,也照旧在酒楼帮忙。

林依本是打算以会员卡筹措的资金,去做房地产生意,如今虽没了这笔钱,但盘掉酒楼所得的更多,本金更为充足了。她转让酒楼后的头一件事,便是将收入的一成,送到了参政夫人家。参政夫人也知道朝廷禁令,并未多问缘由,只感叹张家酒楼这一转,累得他们家也少了收入。

但还没等参政夫人感叹完,林依就将倒腾房子的事告诉了她,并主动提出,以后的收入,比照先前的酒楼,分她一成。

参政夫人且惊且喜,又连连摆手,称这份礼太贵重,她收不得。林依取了新契约与她瞧,笑道:“参政夫人是正经入股的,怎能算作是我送礼。不过这事儿还八字没一撇,所以不敢让参政夫人签契约,等我将各项事宜办理妥当,再来知会参政夫人。”

如此妥当的送礼方法,参政夫人怎会不受,她暗暗高兴,连声道:“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使人来说。”

林依忙完这几天,略感疲惫,刚道一个累字,就被杨氏和张仲微勒令在家卧床休息,日日补汤补药侍候着。杨氏甚至亲自喂她喝汤,道:“咱们家如今可是半点不缺钱,你只管好生养着,除了生儿子,甚么都不用想。”

林依心想,享受归享受,那些钱可不能搁着生霉,得赶紧买下地皮盖房,转手赚更多的钱。她如今卧床,甚么也做不得,还好外面有张仲微打理,不至于让她的发财之路停滞下来。

经卖酒楼这一耽搁,张仲微再去京城修完所时,发现那臭水池塘,竟还有个人也想要,正在那里与相关官员谈条件,谈价钱。看来京城中独具慧眼的人,不只他家娘子一个,又或许此人是参悟了张家地皮的秘密,想要跟风也不一定。

张仲微不动声色,站到那人身旁,默默听着。此人看起来是个生意老手,开价极低,修完所的官员不愿意,正与他理论。一番唇枪舌战,双方没能分出个高下,价格僵持在那里。

那官员大概没遇到过这样的主儿,有些生气,一抬眼瞧见张仲微,记起他也来问过臭池塘,忙欢喜问道:“张翰林也来买这块地?”

张仲微毫不犹豫道:“不买。”他虽不懂生意经,但两人争抢同一块地,价格势必会被抬高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生意人大概瞧出了甚么,冲那失望的官员一笑,加了一次价格。臭池塘从来无人问津,好容易有人要买,是爽快卖了,还是再抬抬价?官员犹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