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一怔,终于想起这把团扇在何处见过,再看田氏胸前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里头。

张八娘未曾留意青苗的异状,继续道:“我家官人已同时大官人上官府报案去了,想必不久便有回音,你这会儿来得正好,赶紧回祥符县报信,请二少爷同二少夫人使人来接三少夫人。”

青苗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却终究忍不住,回头多了句嘴:“八娘子若有多的衣裳,就拿一件与三少夫人换上罢,总拿把团扇遮着,也不是个事。”

张八娘道:“刚才就要与她换,她却只是哭。”

田氏的手,正紧紧攥着那湘妃竹柄,闻言脸上潮红一片,忙随张八娘进屋换衣裳去了。

田氏被打劫,还走了光,乃是一件大事,青苗不敢耽搁,一路飞奔回祥符县后衙,禀报与杨氏等人。

众人听说了消息,都是大吃一惊,林依急急忙忙地叫小扣子到前面说了一声,派衙门的轿子去接田氏。

杨氏眉头紧锁,奇道:“田氏有李氏家丁护送,怎会被打劫?”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投向青苗,等她的回答。青苗一愣,仔细回想一时,答道:“我没见到甚么家丁,八娘子也不曾提起。”

杨氏满腹狐疑,焦急等待田氏到来,又怕累着林依,便叫她回去歇着,等人到了再叫她。

林依也心急,待要留下,却见青苗与她打眼色,便依了杨氏,回到第二进院子。

青苗扶了林依坐下,禀道:“方才人多,事关三少夫人名誉,我没敢开口她不光被劫了钱财首饰,胸前的衣裳也被扯破了,白花花的肉露着。”

林依大吃一惊,急问:“此事还有谁知道?”

青苗想起那把团扇,道:“是时大官人救她回来的。”

“时昆?”林依追问。

青苗点头,答了个“是”字。

林依略微放心,时昆还惦记着张家新修的客栈,想必不会将此事外传。

张仲微自前面匆匆赶回,先见过杨氏,又来寻林依,焦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依示意青苗,让她将田氏的情形又讲了一遍。张仲微听得是时昆救了田氏,不但不感激,反而生气道:“我就晓得姓时的不是好人,那些甚么劫匪,多半是他找来的,想借此要挟我们把客栈卖他。”

林依不知他为何如此恨时昆,好笑道:“时昆能认得我们家三少夫人?真是稀奇了。”

青苗也奇怪张仲微的态度,道:“二少爷,三少夫人进京的事,连二房都不知道,时大官人怎会晓得?”

张仲微理亏,忿忿坐下,不再言语。林依只当他是着急,忙命青苗倒上凉茶,又安慰了他几句。张仲微坐不住,拿了自己的帖子,称要打点这次的意外,匆匆出去了一趟才回转。

半个多时辰后,田氏乘坐的小轿到了门口,流霞带着流云等人将她接进厅里见杨氏,小扣子则来请张仲微与林依。

张仲微两口子到时,田氏正在厅上跪着,哭作一团。林依不禁奇怪,她才受了劫难,又是新到,要哭也是坐着哭,怎么却跪着?流云要讨好当家人,悄悄告诉林依道:“李氏家丁本要护送,三少夫人却为了节省路上的开销,拒绝了。她搭乘一条商船进京,路上倒还无事,进京前却在荒郊野外让人给打劫了。大夫人气她行事糊涂,这才罚她的跪,不许她起来。”

林依听了,也生出一肚子的火,田氏真是条糊涂虫,怨不得杨氏一直不喜她。她这趟若失了清白,就是害人害己,即便不替自己打算,也该想想张家的名声。

林依侧头一看,张仲微面色冷峻,想必也是气着了。他两口子都不出声解围,田氏就只能一直跪着,啼哭不止。

杨氏被她闹到头疼,叫流霞来揉太阳穴,又遣开闲杂人等,问张仲微道:“你与开封府尹关系如何?”

张仲微却答非所问:“儿子已遣人送帖子去了,抓住劫匪,一定治以重罪。”

杨氏欣慰点头,道:“你到底做了知县,行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