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围栏重新装回去。流霞一边干活,一边担忧:“养猪要花费粮食,你地里小麦还未收呢,怎么养?”

林依与她讲过猪草的事,无奈她总不信,只得胡乱答道:“先养着,到时再说。”

青苗却是对林依极为信服,道:“三娘子连我都养得活,养猪自然不在话下。”哪有人将自己与猪相提并论的,林依与流霞听了,笑作一团,她自己却恍然不觉,也跟着笑了一气。

猪圈收拾妥当,林依谢过流霞,与青苗两个回房,道:“明日咱们进城,去买猪仔。”

青苗却道:“不消去城里,我那日与户长家的婆子闲话,听说他们家猪仔养多了,恐粮食不够吃,正想卖呢。”

林依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青苗得了夸赞,十分欢喜,连声催林依快走,免得去迟了,猪仔被人买光了。村中养猪人家,掰着指头数得过来,哪有那许多人去抓猪仔,但青苗兴奋,催得紧,林依只好依了她,立时动身朝户长家去。

正月里拜年时,林依才与户长娘子送了份大礼,以作封口费,因此她这回见了林依,极其热情,拉开引路的婆子,亲自带她去猪圈瞧。猪圈里正巧有个婆子在喂猪,几只小猪争抢着朝食槽里拱,林依见有一只争抢得最凶,便命青苗抓来,看其四肢,听其叫声,最后满意点头,与户长娘子谈价格。

户长娘子是晓得林依底细的,心知她卖菜赚了钱,肯定是买了地,指不定来日就是村中另一大户,她由此高看林依一眼,报价时就十分公道,连青苗回去时都称赞户长娘子人好。

林依抓回猪仔的头一件事,就是给猪圈门上了锁,此举本正常,却引来张家二房众人不满,因此乡间猪圈里面就是茅厕,这一锁,叫他们到哪里方便去?因此事事关重大,方氏亲自来与林依商量,道:“没听过谁家猪圈门还上锁的,你这是防着谁呢?”

林依一笑:“又不是防着二夫人,你急甚么。”

方氏哽住,强辩道:“我只租了猪圈与你,没租茅厕。”

林依地里正需要农肥,多个茅厕,少花多少钱,才不听她这番强词夺理,道:“我租的是那间偏屋,不是猪圈。”说着叫青苗拿她们的租契出来瞧,上头果然写的是偏屋一间。

方氏语塞,忿忿回房,遣任婶去耍泼,任婶才拿了林依一百文的人,哪里肯去,道:“又不是甚么大事,咱们还有偏房空着,叫冬麦取锄头,再挖个茅坑出来。”

方氏本不愿吃这亏,但她正愁无处折腾冬麦,听了这话,面儿上虽还没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遂将冬麦挖茅厕一事交与任婶去办,叮嘱道:“须得挖的深深的,莫叫她偷懒。”

任婶领命,去寻冬麦,交待差事。冬麦没得钱贿赂任婶,只得去向张梁求助,但任婶道:“挖茅厕是大事,咱们都要上阵,并不是只有她。”

冬麦到底没过明路,在正经事上,张梁不好公开护着她,只得好言劝了几句,叫任婶领她去了。冬麦握着锄头,有气无力地抡了几下,却发现只有她一人做活,忙问:“不是说你们都来的?”

任婶道:“杨婶要做饭。”

做饭亦是正经事,不做就要饿肚子,没得说道,冬麦就把任婶一指,道:“那你怎么只站着不干活?”

任婶笑道:“怎么没干活,二夫人与我派的活儿,就是监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