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放下,斜眼看着林依,道:“银姐既是去过你屋里,必是有勾当……”

任婶见方氏信了她,心头一喜,赶忙接上:“说不定银姨娘的钱,就把给她收着。”她是想让林依的罪名听起来更可信,方编了这陷害之词,岂料方氏就是想听这话,闻言立时起了身,要去搜林依的屋子。

这纯属莫须有之事,林依自然不怕她搜,但她床下藏着卖络子的钱,若被发现,却是不好交代,于是连忙辩解道:“银姨娘到我屋里,是来求我将她买下,这事儿二夫人不是晓得么?”

方氏已然认定她是背后捣鬼之人,哪里肯听,执意带了任婶,冲进她房里。林依这屋子,自张八娘嫁后,家什被搬走了好几件,如今只剩得一张床,一张桌子并一个柜子,这般空荡荡,寻起物事来轻而易举,任婶才翻了三两下,就从床下拖出黄铜小罐和一只木盒来。她掀开盒盖儿瞧了瞧,见是一盒子络子,便丢到了一旁,只将黄铜小罐捧到方氏面前献宝,道:“二夫人,沉甸甸哩,想必有不少钱。”

林依气极,道:“三百零二文,的确是不少。”

任婶将罐子倒了个个儿,细细一数,果真是三百零二文,一文不少,一文不多。方氏见只有这几个钱,明白自己是冤枉了林依,但却不肯承认,想了想,问道:“这钱哪里来的?”

第14章 开档罗裤

林依正要照实作答,任婶却抢道:“那还用问,必是她将消息传递给了银姨娘,银姨娘与她的酬劳。”

林依抱起地上的木盒,拿到方氏面前,辩道:“二夫人,这三百零二文里头,有两百文是拿银姨娘送的瓷枕换的这事儿事前知会过二夫人,还有一百零二文,是我卖了络子赚的。”

方氏伸出两根指头,翻了翻络子,没有继续追问钱的来历,却道:“你既有了钱,为何不拿出来贴补家用?”

林依愣住了,她在张家白吃白住,理当出钱,但平素少个油膏少个帕子甚么的,方氏与任婶总以各种借口不给,她少不得要自己攒钱来买,如此这般,需要用钱的地方委实不少,不过这样的理由,当着她们的面,实在不好讲出口,一个不小心,就是火上浇油。她左想右想,无计可施,只得开口道:“不是不拿出来,是想等攒够了一贯钱,再献给二夫人。”

方氏对这话还算满意,暂且信了她,命任婶将黄铜小罐里的钱,倒进一块帕子里包了,道:“你还小,有了钱,说不准就要乱花,还是我替你管着。”

林依只得福了一福,谢她替自己保管财物,心里却十分清楚,这钱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方氏命任婶拿着钱,回到卧房,慢慢地吃了一盏茶,突然道:“任婶,你这个月的月钱,就不要拿了。”

任婶大惊,道:“二夫人,消息走漏,定是林三娘在银姨娘面前讲漏了嘴,可不关我的事。二夫人不愿她嫁与二少爷,她心里一直恨着哩,这回便是报复来了。再说,我与她,同二夫人谁亲谁疏,二夫人心里不晓得?”

这话触动了方氏的心思,令她良久不语。

任婶揣度了一番,道:“我也有错,不该听岔了二夫人的话,将牙侩提前请到了家里来,二夫人罚我这个月的月钱,我无话可说,只是林三娘那妮子,不能再留了,二夫人要早些想法子才好。”

这话又触动了方氏的心思,她瞪了一眼过去,道:“老太爷还在呢,你这是要陷我于不孝?”

方氏缩了缩头,不敢再吭声,过了一时,见她不再将月钱一事提起,便提了裙子,悄悄退了出去。

且说林依受了无妄之灾,失了钱,坐在床边欲哭无泪,杨婶站在门口左看右看了几眼,偷偷摸了进来,将一把钱塞进她手里,道:“方才我没敢进来替你讲话,见谅见谅,这几个钱你先拿去用罢,不够再寻我要。”

林依晓得她同任婶一样,是拿过银姐赏钱的人,怕把自己牵扯了进去,因此方才一直躲着,不敢出来打抱不平,不过自保之心,人皆有之,实在无可厚非。她把钱推了回去,道:“你家也不宽裕,无须替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