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这名字一听就不是真名,但对方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多问,道:“我叫纪珣。”
纪珣……
陆曈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这名字。
纪珣是个奇怪的人。
他从来不问陆曈的事。
陆曈在客栈里住了十来日,无人来寻,也不回家,寻常人早已对她来历感到好奇,但纪珣却从未提及。
他不问陆曈来自哪里,不问陆曈为何中毒,甚至连陆曈面衣下的容颜也没有半分兴趣,看上去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但他又很体贴。
他每日在客栈借了炉子认真煎药,盯着陆曈服下后,又为她诊脉看是否好转。
他甚至还让车夫去给陆曈买了条裙子。
陆曈那件旧衣在摔倒时被碎石擦破了,膝盖处破了道口子,瞧着怪不雅的。纪珣就叫车夫去买了条新裙子,那是条漂亮的刺绣妆花裙,颜色是春天的柳叶色,是很鲜嫩富有生机的颜色。
陆曈趁夜里都睡着时将面衣取下,换上那条裙子,瞧着镜子里陌生的少女怔怔发呆。
没有采摘药草蹭上的药泥,没有因不合身层层叠叠裹上的碎布,没有去乱坟岗捡拾尸体沾上的腐烂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