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华楹登时明白过来,花灯节上那一日裴云暎站在身边的,与今日和裴云暎说笑的女子,是同一人!

原来她早就在裴云暎身边了!

戚华楹恍然大悟。

难怪。

难怪父亲屡次邀请,他都以公务冗杂推辞,她本以为是因为还未驯服这匹冷淡又危险的凶兽,然而真实情况远远比她想得更糟,原来在不知情中,已有人先自己一步驯服了对方。

眼泪从腮边滚落,落在毯子上,晶莹便也裹上一层浑浊。

戚玉台听完蔷薇嘴里的来龙去脉,勃然大怒:“好个裴云暎,竟然让我妹妹伤心至此,我去找他算账!”

戚华楹一把拉住他。

“哥哥这是干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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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自来高傲,身为太师千金却主动倾心男子已是出格,而这恋慕对对方来说不值一提,越发觉得羞恼难当。

戚玉台忙转过身,扶住她道:“那裴云暎年轻不知事,男人偶尔逢场作戏也是寻常,妹妹不必担心。不过”

他话锋一转:“我妹妹看上的人也敢碰?那女人是谁,可有查清楚?”

戚华楹不答,蔷薇只好主动开口:“今日见是穿着医官院的医官袍裙……”

“想来十有八九,是医官院的女医官。”

风吹得树下影子晃了几晃,人却如钉死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陆曈退开一点距离,颔首道:“裴大人。”

裴云暎笑着看一眼纪珣,才道:“萧副使傍晚突然头痛,陆医官随我去看看?”

不管他这理由是真是假,总好过在这里与纪珣僵持,纪珣的质问太过清楚没有半点遮掩,她那已经不怎么值钱的自尊心,也会被这正义的剑刃切碎。

陆曈点头:“好。我去拿医箱。”言罢转身要与裴云暎一道离开。

“等等。”

身后传来纪珣的声音。

陆曈脚步一顿。

那人声音仍是冷冷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公正一如既往。

“陆医官医术不达,裴殿帅不妨换一位医官。”

陆曈动作微僵。

这是委婉的劝说,也是光明正大的怀疑。

他已不再以看一个医官的目光在看她,他真正认为她“心术不正何以为医”,才会这样提醒裴云暎,让他换一位真正的医官前往。

裴云暎也听出了这话里的警告。

停了停,他笑着转身,看向面前男子。

“不用换。”

“我看她很好,殿前司没那么多规矩,禁卫们也喜欢陆医官得很。”

纪珣不由一怔。

面前青年站在明亮灯火下,微暖的灯色映在他漆黑的瞳眸里,噙着的笑意似乎也泛着点冷淡。

他与这位殿前司指挥使相交不多,私下就没说过几句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从旁人嘴里听到他的消息。虽然裴云暎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是位亲切有礼的贵门世子,可御内医官难免从旁人嘴里听到对他更真实的评价。

他根本不如表面看起来一般明朗和煦,不过伪装。

然而此刻,纪珣却从对方眼中窥出一丝不悦,连遮掩都不屑。

像在为身边人撑腰。

裴云暎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他,转身示意陆曈:“走吧,陆医官。”

陆曈回神,取了医箱跟上了他的脚步。

她确实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二人的影子随着那盏梨花灯渐渐远去,庭院倏然又暗了下来,远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有医官声音响起:“纪医官。”

是去药库盘点的医官们回来了。

纪珣对他们点一点头,又望着那暗色良久,才收回视线,也跟着离开了。

……

夜风没了医官院树丛的遮掩,在街巷横冲直撞起来,便冷上得多。

陆曈随着裴云暎一道往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