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考中举人,便是能做官的了,他可有何打算,是继续考,还是做官?”宋栗难免多问两句。

自古以来,科考过后抛妻弃子的实在数不胜数,若是那位书生也这般,届时苏湖又该如何自处?

苏湖眼明心亮,他笑道:“我们已经立好字据,若中举为官便弃我辱我,苏家可上报朝廷,他已经按了手印,我父兄会将字据拿去给县令作证。”

他没说的是,未婚夫家境尚可,且还给了他五百两做抵押,若是有违字据,五百两算苏家白得。

届时就算真有那种事,至少是婚前发现,对他并没有深刻影响,且还能白得银两,不管如何都是幸事。

“你心中有数就好。”宋栗没再多说,毕竟苏湖家中有父母兄长,方方面面的事,家中都是能为他想到的。

画舫朝前游走,倒是还遇着其他画舫了,水面上丝竹声不绝于耳,还能听到其他船上的欢声笑语。

“荷塘近在眼前了。”齐舟说道。

涂茸立刻站起身走到船边,撑着扶栏往前望去,果真瞧见前面那处荷塘。

“酷暑天,葵榴发,喷鼻香十里荷花。”沈清尧轻笑,“如今我们亦是能轻嗅荷香了。”

这倒是美事、趣事。

听他们欢喜,开船人自然更加卖力朝荷丛驶去,直到堪堪接近时才停止,任由画舫在荷丛慢慢穿梭。

涂茸伸手去撩水抚摸荷叶花朵,却被蛰伏在水面的鱼儿啄了手,他微动手指将鱼拨开,娇嗔道:“我今儿可不是来捉你的。”

他轻轻一弹,常人不能察觉到的白茫便飞速隐进了水里,引得里面的鱼争抢,眨眼间就围在画舫四周,再不舍得离去。

“哟快瞧他们的画舫,好多鱼围着!”

“当真是稀罕,早知道我们也带些鱼食来,定然也能这般有趣。”

“真是好看,都不知这湖里还有这样大的锦鲤……”

四周的画舫传来惊呼感叹声,涂苒撩起眼皮看他,本想让他收敛一番,但见他这几日难得这般开心,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涂茸边划水边想着,希望这些小鱼能有能游到府城的,好帮他传传消息。

另一边。

袁武带着护卫到了海云府城,走水路是最快的,只是因为前几日有雨,不免耽搁,但雨停后便抓紧时间,很快就到了府城。

城门早就有接应的,守卫在看到他手里的文书后就立刻去通知人来接他了。

来的人海云府城的太守,见到袁武后立刻恭敬打招呼:“袁先生,这几日辛苦,本官已经为你准备好住所,先去休息吧。”

“听大人说堤坝有问题,可有上报朝廷?赈灾银可有准备好?上面是如何交代的?若是堤坝崩塌,大人可有应对之法?”袁武不是来这里休息的,他需要尽快了解这里的情况,若是太守不当值,就得立刻报上去。

太守显然有些诧异,他忙回道:“堤坝年久失修,出现细微裂缝,已经上报了,海云府城本就靠水,若是堤坝崩裂,整个海云府城的百姓都性命难保,本官已经派人去修缮,也已经让靠近堤坝的村落搬走。”

“那就好,大人若是方便,就带草民去堤坝处看看吧。”袁武对他的应对措施还算满意,看对方的神色,估计是知晓堤坝今年不曾检查修缮。

那工部和户部要的银子都去哪了?

“自然是方便的。”太守立刻请他上马车,不用多话,侍卫就知道往哪边走。

路上两人一直闲聊着,交谈间袁武倒是也知晓这太守当真是做了些功绩出来的,也是真心为百姓着想,对他的看法不免改变一些。

只是再如何改变,待看到堤坝处的裂纹以及那些打着赤膊拼命想堵上堤坝的百姓时,怒意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堤坝每年冬日都要巡视,若是有问题,便会及时上报工部,这样的裂缝绝不会是短短半年就能出现的。”袁武侧目看他,“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堤坝上的裂缝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