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梁景明讲完,万姿已经无法忍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想直接戴戒指呢?”
“我们是情侣,不是……”
把她抱在大腿的是他,可欲言又止地也是他。
“戴对戒挺正式的,我想给你买个纪念品,但不想给你压力。”
“那你买了几条项链?”
“一条啊。”
“也就是说……”聚焦着他的无辜神情,万姿嘴唇已在微微地抖,“无论我戴不戴戒指,你都会戴?”
茫然又乖巧地,梁景明点点头。
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这个傻瓜!”
摘掉食指排钻回身一抛,也不知道它扔到床上哪里。
震颤着手背伸到他面前,万姿几乎在小声吼
“快给我戴!”
“好。”
愣了一瞬,梁景明弯起眼眸。
仿若两潭蜜糖湖泊,盛满如释重负的色泽。
可他越惊喜,她越是难受。
也越是爱他爱到,无法释手。
夜静得仿佛如丝,慢慢抽离走现实。可房间里微小响动,又像镌刻下某种见证。
没有宾客,没有仪式,没有礼服,就连结婚进行曲的音乐盒也早关了,可不知为何一切要素的缺失,反而显得这便是
最神圣的时刻。
晶莹剔透的小钻朝上,被他轻轻捏住,从指尖慢慢套入,最后吻住她的左手无名指。
女戒内侧贴着指腹,体温熨着内圈那行花体小字。
Jo Leung。
而她的Donna Wan,同样在男戒内圈安稳熟睡,慢慢推至他的无名指,落到那最适宜的位置。
血脉相连,直抵心脏。
香港酒店房间素来很小,此刻却如背景画般空旷。
戒指也不是什么昂贵定制,可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苍茫天地间,只余一双人。
那么近,又那么远。
“开心吗。”
视线模糊起来,逐渐捉不住指间那个小圈。
再低头就要包不住泪了,于是她抬头问梁景明。
然后她在他眼里,看到一模一样的流淌微光。
“开心。”
万姿大笑起来,终究不小心碰碎了眼泪。
她想起来和梁景明正式确定关系,是在澳门的酒店。她也是在情绪的巅峰,突然哭了起来。
彼时她觉得,她未来能体会的所有喜悦,都不会超过那天了。那天是顶点,之后只会迎来下坠。
但如今她知道了,人生会有更好的时刻。
一定会有。
“你怎么哭了?”
万姿又笑,亏梁景明还问得出口,他自己强忍着,眼圈晕着红色。
“没为什么,就是高兴啊。”
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她细细欣赏他们的戒指。
男人的手修长,女人的手纤细,仿佛阴阳两极,越看越般配完美,万姿实在忍不住
“其实你对戒都买了,为什么没考虑求婚呢?”
梁景明有点懵:“……你不是不想结婚吗?”
“哎呀,这不一样。我想不想结婚,是我的选择问题;你要不要求婚,是你的态度问题。”
把霸王条款列得清清楚楚,万姿还好意思面露坦然:“你就好好说说,怎么就没想过求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