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饱餐的秃鹫,就像阿Ken在站立不稳的丁竞玲前,他选择先按下快门。
照片当然震撼人心,也当然引起质疑,舆论与批评卷成汪洋,把本来就精神抑郁的记者淹得窒息。
于是在获得普利策奖四个月后,不顾家庭妻儿,他选择自杀身亡,时年三十三岁。
以前万姿读书写作文时,这不过是她信手拈来,填充字数的例子。直至很多年后,她偶然间看到一则后续报道。
记者的孤女接受采访,昔日失怙的幼童,已成长为父亲般的大人。言语平静,却也意味深长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觉得爸爸才是那个无力爬行的孩子,而整个世界则是那只在他身后垂涎的秃鹫。”
职业责任和伦理道德孰轻孰重,争论长久以来,像仓鼠跑滚轮一样没有尽头。万姿自认为是俗人一介,从来不在乎这些。
她只知道在这地方,在这世上,无论肉体还是精神,总是脆弱单薄的人活得比较煎熬。
“我感觉你变了不少。”
词句在齿间斟酌,有些发涩。万姿摸出一盒常吃的口含糖,自己倒了一颗,顺手递给阿Ken。
“跟上次澳门见面相比。”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