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矮了许多。两条胳膊搭在扶手上,仿佛两根被拦腰截断了的竹竿。里三层外三层穿了不知多少件衣裳,那袖筒里却空荡荡的,被风一吹,都要晃上三晃。
至于她那面色,就更不必说,又青又白,眼睛底下一片深褐色。整个人简直像是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大白天地看见了,心都要猛跳个两下。
她这病,也该有三四个月了吧……
记得上回她母女二人设计。打算陷孟郁槐于不堪境地,最终却落得个一病不起的下场,隔日罗月娇便像捡着了不得的大新闻一般,跑到花小麦面前叽叽喳喳地说与她听,末了。还很幸灾乐祸地添上一句:“她不会死吧?”彼时,花小麦还半真半假地斥了她两句。可今天,看见关蓉这般模样,花小麦心中冒出来的,却也同样是那个念头。
这女人。真的好像活不长了一样。
她不是什么好心眼儿的人,不会对这朵曾经屡次害过自己的小白花报以半分同情,时至今日,见她如此凄凉,她心中除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六个大字之外,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晦气。
没错,与自己那不讲理的婆婆大吵一架之后,出来居然见到这么一位,她只觉得晦气。敢情儿老天爷是觉得她这一早上还不够膈应,巴巴儿地把这位要人命的朋友推出来,想彻底恶心她个够本?
关蓉自然也是看见了花小麦的,或者应该说,两家仅隔一道墙,她不费半点力气,就能将孟家院子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她便一直朝外张望,特地等着花小麦出现。
门外那个姑娘的目光很冷,她微微翘了翘嘴角,原本想露出个微笑,然弧度才弯到一半,花小麦却已经偏过头去,大步离开,那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一般。
关蓉死死地捏住竹椅的扶手,牙齿深深陷进苍白得没了血色的嘴唇中,眼眶里却是一片通红。
……
兴许是因为大早上便吵了一架,浪费了太多力气的缘故,去到村东的小饭馆之后,一整日,花小麦情绪都不大好。
恰巧这日早晨,徐二顺送来了几条胖头鲢鱼,菜市那边,又拿来了几十斤上好的羊肉,想起昨晚那要做汤锅的决定,花小麦便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细细地将那两种汤该如何配菜说与周芸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