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早两日我一时兴起,在院子里耍了套棍法,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累得呼呼直喘。差点闪了腰,搁在从前,我哪里能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若是镖局没有个靠谱的人接手,我就算是挣命,也得死活撑住了,但既然现成有郁槐这么个能干踏实的后生,我也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养老了。”
他一边说,一边就拉了孟郁槐一把,笑着道:“在座都是老相识,多余的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了。往后连顺镖局交给郁槐,还请诸位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多关照些。这孩子是个能干的,性子也好,就是有时太过实诚,不大会说话,大伙儿多担待,啊?”
席间因他这句话笑了一阵,陶知县便拿手指叩了叩桌面,用满桌人皆能听清的声量道:“实诚是好事,总比那起偷奸耍滑之辈,要让人放心的多。”
芙泽县的父母官都开了口,余下众人自然只有纷纷附和的份,顺着他的话恭维了两句,连声赞孟郁槐是“后生可畏”,更有那几间票号的东家,竟是丝毫等不得,拉着他便要再好生说说那合作的事。
押票号的“票镖”,与银镖一样,行的都是逢百抽五的规矩,利润可观,孟郁槐便少不得耐心敷衍了两句,接着便端起一杯酒,望向众人。
他今日收拾得格外利落,一张脸刮得干干净净,身上鸦青色的袍子是孟老娘为了这一天特地给做的,极是合身,愈发显得他身段颀长,威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