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议会对一位温柔可爱、娇弱无助、备受喜爱的A+级雄虫,视而不见,隐瞒不报,甚至见死不救更令人愤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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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一旦成为一个集体,思维便会趋于简洁。没有一个足够优秀的领导者、组织者,抱怨便只是抱怨,无法形成有效的革命力量。他们无法共用一个大脑思考,只会勉强甄选出最大众的观念。但国民水平的差异注定了最大众的部分永远浮于表面。复杂的,深谋远虑的,并不被群众理解。
可能有雌虫能看出不对劲,感受到舆论背后操作着的巨手,但那些雌虫淹没于群众中,只是寥寥无几……
他们只会愤怒。
纽曼,也只需要他们愤怒。
让他能顺流而下,乘风起浪……
这对从小接受效忠帝国思想的亚伦来说很有点冲击。
亚历克斯斜眼瞥他,“元帅大概和纽曼达成了什么交易吧,比如救回阿德利安后平分议会之类的。别太惊讶,我刚开始听到时也是你这个表情。”
银发军雌发丝里的两只触角晃了晃,“如果跟我这么说的不是安安,我也不信……但他总比我聪明。”
亚伦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半晌,慨叹道:“你和安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交流了很多东西啊。”
“你嫉妒?”
“……有一点。”亚伦说。
他的弟弟转过头来。因为坐着的颓废姿势,亚历克斯耷拉着肩,看着不如战斗时那么高大,却仍是精壮强健的模样。那头银发下的面容早已褪去青涩,棱角分明,眼神凌厉,隐隐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场。
亚伦垂下眼睫,霜雪般剔透冷冽的银眸也被悄然泛起的波澜软化。
他长大了。
亚伦想。
他的弟弟和他的雄主一样,在他没注意的时候,都变成可靠的大人了。
亚历克斯:“……你要是不好受的话,我可以多陪你聊聊。”
亚伦微讶道:“我?不,我”
亚历克斯只是了然地看着他,“那就把你的右手放下来。”
亚伦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一直保持着似是要叉腰的姿势。
因为他本能地感到臂弯空落落的。
他合拢手臂,下意识想圈住什么,仿佛那个少年还躺在他怀里。
亚伦愣了愣。
他垂下眉眼,听见弟弟小声呢喃:“安安……”
亚历克斯突然坐起!
亚伦被他吓了一跳,不等亚伦说什么,亚历克斯急促且惊喜地唤道:“安安!?”
熟悉的温暖填补了他。
随之而来的,是亚历克斯无比熟悉的声线:“总算连上了……嗯?”
他听到他的雄主带着点笑意,温柔地安抚他说:“亚历,别哭啊……”
亚历克斯摸了摸自己眼角,他还没哭。
阿德利安笑了一下,人高马大的军雌便发出一声哽咽。
“我现在在一个厚度有五十米的壳子里,这地方太厚了,唔,信号不好……好啦,别难过。我去看看这里的坐标是什么,然后关掉防迁越设施……对,直接过来就可以了。”
“我没有受伤……真的没有。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一片狼藉。
穹顶和天花板都像是被炮弹轰炸过,所有实验设备和机械都残破不堪。浑身脏兮兮的研究员们缩在破烂机甲下瑟瑟发抖,眼灯熄灭的机甲头颅歪倒在一旁,裸露的光缆和流淌的能量液间崩出滋啦滋啦的火花。
所有挡路的路障都被泯灭成灰,实验室前所未有地宽敞、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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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虫们或惊恐或凝重的表情被追寻虫皇的本能硬生生搅和成复杂滑稽的模样。他们边笑边哭,边崇拜边恐惧。
东帝国的确技术高超、未雨绸缪。信息太不对等,研究员们竭尽全力制定的针对阿德利安的措施,确实给他造成了一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