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营,一夜未睡,又在江上受了寒,还请主公让她先回去歇息。”苏衡忙道:“是当如此!”

阿琇此时确实疲惫不堪,想着一时也说不清,当下只说道:“主公可先着人准备大量柴草,待我歇会便来详谈。”苏衡点头应下,亲自送阿琇回到帐中。

谢凌命士卒烧了热水,让阿琇梳洗一番去去寒气,又煮了姜汤看着她喝下后,才放下幔帐让她睡去,自己守在外间。

阿琇醒来时已是傍晚,谢凌听到动静,在幔帐外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醒了?”阿琇“嗯”了一声,起身穿好衣裳来到外间。谢凌已备好饭食,二人用罢便去了苏衡帐中。

苏衡见她来了,笑道:“你醒了!”起身上前牵着她的手道:“脸色好多了。”阿琇见他竟如此不避人,立时红了脸,飞快地看了谢凌一眼,抽出手道:“多谢主公关心。”

众人坐定,阿琇说道:“主公可将柴草备下?”苏衡道:“已备好了,一会儿你去看看够不够。”阿琇点点头道:“我本也对江夏舰阵束手无策,昨夜被俘却提醒了我。”苏衡凝神细听,阿琇望着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今正是春日,江上风大浪急,是以昨天我们的小舟无人划桨掌舵才会被敌追上。今要破敌阵,也可借此春风。”

季蒙道:“何意?”阿琇拿起案上的几个茶杯,比划道:“待明日风起之时,咱们便点数十艘战舰出战,每艘战舰后拖一二小舟,上覆柴草硫磺。行到此处,斩断绳索,小舟便会被风吹向江夏水寨。待快近时,便令弓箭手以火箭引燃小舟,如此便如火船一般。若江夏是孤立战船,尚能各自逃开,如今数百战舰连为一体,唯有坐以待毙。”

谢凌万没想到,她被俘一遭竟然能想出破敌之法,一时既惊叹又有些骄傲,微笑看着身侧的她。苏衡看在眼里,心中极为不悦,碍于众人在场,不便发作,笑道说道:“诸位认为此计可行否?”

季蒙当先道:“可行!我军以逸待劳,待江夏战舰起火,箭阵自破,敌方必定大乱,无心应战。”众将纷纷附和,苏衡站起身道:“传我令,军需速去征集小船,明日天亮之前布置完毕!诸将听令,明日依计行事,待火起之后,林孟带所部上船围剿,季蒙领五千人断其后路,其余众将封锁江面!”

诸将得令,苏衡环视一圈,缓缓说道:“明日我要为父报仇,一雪前耻!以慰父兄在天之灵!”他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之势,帐中鸦雀无声,连阿琇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阿琇知他应还有军务布置,当下起身告辞,带着谢凌出了主帐。此时已月上中天,阿琇抬头看看天上的弯月,轻轻说道:“你看到了吗……他真的不一样了。”谢凌一愣,忽明白她在跟自己说话。低头看了看她,却见她脸上似喜似悲,神色古怪,心中一惊,道:“为何这么说?”阿琇轻笑道:“是我想多了。”继续朝前走去。谢凌望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片刻,才快步跟上。

四月初一夜,苏衡采用火攻,大破吕宗连环舰阵,江夏战船几被烧尽。吕宗轻骑奔逃,被部将田锦截杀,田锦将吕宗头颅献于苏衡,苏衡大喜,封其为偏将军。此一役,苏衡名声大震,却信守承诺,将江夏拱手让与公孙景,天下哗然,纷纷赞赏其为人。

四月初三,谢琅令谢凌将阿琇送至石城,二人不敢不从,与苏衡道别后起程前往。见到谢琅,自是少不了一顿责骂,因在军中,不便使用家法,暂且饶过二人。

阿琇连累谢凌,颇为愧疚,谢凌只说无妨,是他自愿,阿琇更是过意不去,对他越发亲近。谢琅细问了二人苏衡军中之事,听闻阿琇被俘,又是后怕又是生气。谢凌见状忙将阿琇献计之事说出,方稍稍消了他的怒气。

四月中,苏衡诸事平定,回军石城与谢琅会合,军中大摆酒宴庆功,十分热闹。谢琅恐人多眼杂,认出了阿琇,令人挑些她爱吃的送去营帐,不许她出来。阿琇才被他责骂,正怕他生气,岂敢不从。谢凌本想陪着她,却被谢琅唤了过去。

阿琇独自坐在帐中,听着前面的热闹声响,只觉口中菜肴索然无味。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