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所以,报与苏衡。苏衡皱眉想了片刻,说道:“传令,三军卸甲,收割田野谷物,颗粒不留!”
此时正是秋收之季,豫章、庐陵郊野作物均为山越种植,江东兵士三日内尽收已熟谷物,断了山越诸部口粮。十二月,两郡山越十二部纷纷请降。苏衡大喜,安抚头领,广开粮仓,一时山越平定。
谢琅收到战报,暗自赞叹苏衡之谋。稍后,季蒙私信告之,方知此番又是阿琇之计,不禁喜忧参半。
苏衡两次用兵,智计百出,俱获大胜,足以彰显其之能,一时原先并不太服他的老将也颇为震动。
阿琇日夜盼着苏衡回军,却直到建宁八年六月,大军仍未回还。阿琇隐隐觉得不安,但苏衡信中却并无任何异样,只说山越甫降,仍需镇抚。
☆、二十三、不要信他
谢琅亦在烦恼,半月前谢凌来信言道,山越诸部时有零星反叛,苏衡听从田锦之言,纳了其中最大的两个部落头领之女,以安抚之。谢琅勃然大怒,又担心阿琇知道伤心,严令谢凌不许将此事告诉阿琇。只是待大军回师吴郡后,又要如何相瞒?苏衡此举已是违了誓约,阿琇断不能嫁他,若他仍不罢休,又要如何是好?
这日,阿琇陪萧婉往苏府探望萧媖,萧氏姐妹说话,阿琇便带着苏维、周循表兄弟在廊下玩耍。吴郡六月已是盛夏,阿琇恐两个孩子受了暑气,正要带他们回去,却见苏律走了过来。自他成亲后,阿琇鲜少见他,偶尔想到两人少年时的情份,也会黯然几分。
苏律走到近前,逗弄了会两个孩子,方对阿琇说道:“近来可好?”阿琇笑道:“极好!多谢关心。”苏律仔细看着她,见她不似作伪,轻扯嘴角,似讽似笑说道:“你还在等二哥?”阿琇一怔,她此行确实想探探苏家是否知道苏衡何时回来,只是苏律这话问得十分奇怪,迟疑片刻问道:“此话怎讲?”
苏律负手望着廊外树影,轻声问道:“当年我若向你提亲,你可会应允?”阿琇大惊,他接着说道:“当日我去求母亲,请她代我去你家求亲。母亲却告诉我,你与二哥两情相悦,大哥与谢琅也都已同意你们的婚事,只等你稍大些便成亲。母亲叫我断了念想,不久便为我定了许氏。”
这段往事阿琇哪里会知道,也未曾想到苏律竟喜欢过她,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应对。苏律轻笑道:“我原以为此生只能与你成叔嫂,如今看来倒也未必。”阿琇抬眼看着他,问道:“你可是听到什么了?”
苏律看着她道:“你今年十八了吧,他说三年不娶妻,你便要等他三年吗?你可知母亲已在为他选妻,只待明年孝期一过便成亲。”
阿琇蹙眉道:“我与他有誓约,定不相负,太夫人所为应不是他之意。”苏律冷笑道:“你小时候机灵可爱,我听闻他出征在外,你屡次献计,解他之困。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与一般女子不同,谁知也是个蠢货!”
阿琇见他口出恶言,不悦道:“阿琇愚笨,实不配与三公子为友,就此别过!”草草行了一礼,便要带两个孩子回去。
苏律拦住她道:“我只劝你一句,从此莫要再相信他!”阿琇正色道:“你这话好没道理!我与他名份早定,在我心中,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为何要疑他!?”
苏律苦笑道:“你果然对他一往情深。”阿琇却再不理他,径直走了。苏律在她身后叫道:“切记,莫要信他!”
回程的马车中异常寂静,阿琇因想着苏律的奇怪言行,没有说话;萧婉似也满腹心事,几次看着阿琇欲言又止。阿琇并未看她,未曾察觉异样。
回到府中,谢青递上谢琅书信,萧婉看过后失神地坐在桌边。今日她已从萧媖口中听说了苏衡纳山越女一事,只萧媖也是听说,并不确定。如今谢琅也来信告之了此事,并叮嘱她定要瞒着阿琇。
此后,凡世家宴请聚会,萧婉均称病不去,也不许阿琇前往,唯恐她听到只言片语。即便如此,谢府中仍有人私下议论,萧婉下令惩戒了几人,方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