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觉匪夷所思,又怕传了出去与妹妹名声有碍,这才留下来听个明白。”谢琅气道:“他们是如何说的?”
萧婉道:“三公子说,他当年就钟情于阿琇,还曾求太夫人为他提亲。太夫人以主公已与阿琇定亲为由拒绝了他。这几年他都未曾忘记阿琇,如今主公迟迟不与阿琇成亲,又纳了两名山越女子,想来已无资格再做谢家女婿。他便要和离,来娶阿琇。”
谢琅怒极反笑道:“我谢琅的妹子是谁想娶就娶的?!”萧婉接着说道:“三公子那许氏夫人也不一般,不哭不闹,只来问我,若谢家同意将阿琇嫁给三公子,她便自请下堂成全二人。”
谢琅皱眉道:“你如何说的?”萧婉叹口气道:“我能说什么呀,只说阿琇的婚事自有夫君作主。”见谢琅仍在听,又说道:“三公子便说,哪里有先让人许嫁再和离的道理,让许氏休要多言,只管和离便是。若阿琇一年不嫁他,他就等一年,两年不嫁,他便等两年,总是要等到她的。正闹得不可开交,主公来了,训斥了三公子几句,三公子便与主公吵了起来,说主公当年故意骗太夫人,逼他娶了许氏,耽误了阿琇。又说主公已坏了谢家规矩,再也娶不得阿琇了。主公大怒,令人将三公子关了起来。”
谢琅面色铁青,恨恨道:“苏家兄弟这是要逼死阿琇不成!传了出去,外人岂不要说阿琇坏人姻缘,闹得旁人兄弟反目!她还要名声不要!”萧婉重重叹口气,道:“只怕已经传了!世家之中从不缺这种流言。先前阿琇未嫁,已有了些议论,说咱们自持家世,眼高于顶,生生要将阿琇拖成谢家老女……”
谢琅常在军中,何曾听过这些,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当下对萧婉道:“我谢家再不济,也不能任人如此□□!你明日便去官媒,只说我谢家女儿要寻门好亲!”萧婉不觉笑道:“夫君气糊涂了不成,妹妹的亲事还需去官媒寻?这几年有不少世宦大族明里暗里的打听,都被我搪塞了。”
谢琅冷静下来也摇摇头道:“当真糊涂了。”又说道:“苏家如此行事,阿琇怕是要失望了。早前因与主公有约,如今他既已违誓,咱们也无需再守。你要多多留意,阿琇也不小了。”萧婉忙应下,想了想说道:“妹妹那里还要去劝解劝解,她这些年一心扑在主公身上,想来定是万分伤心。”
这番变故阿琇全然不知,她只在想着苏衡可不可信。她已不是那懵懂孩童,也明白以苏衡今日之地位,让他只有她一人已不可能。她素来心志坚定,既已认定了苏衡,便不会再做他想。她也曾设想过若是将来苏衡被迫再娶,只要他仍一心对她,便是拼着被兄长责罚,也定要留在他身边。却不想苏衡尚未成亲便有了旁人,这又让她如何自处?!女儿家的心思本就细腻,她早已觉出苏衡这两年来,与从前大不一样。若说以前她尚对苏衡有几分自信,如今却是半点把握也没有。
萧婉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她这般傻傻出神的模样。
萧婉走到阿琇身边,摸摸她的头坐下,轻声说道:“还在想他吗?”阿琇回过神,点点头。萧婉微微笑道:“想便想吧,一时要忘了也不可能。”阿琇靠在她肩上道:“嫂嫂,为何男子与我们不同?”萧婉一愣,阿琇接着说道:“我心中有他,便只有一个他,旁的人旁的事都比不了他。可为何他心中,我却没有那么重要?”
萧婉默了片刻方道:“你大哥曾说过,大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男儿在世,家国天下,功名利禄,他们想的要的太多,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儿女私情。我们女子,终日守在家中,心里眼里只有这一方天地,不去想他们又去想谁。”
阿琇轻声道:“若他想要这天下,我倾尽全力也会助他。可他……他却说……”萧婉道:“你见过他了?他说什么?”阿琇皱眉道:“他说他是男人,是江东之主,总是依靠我会被人耻笑……”她抬头看着萧婉道:“嫂嫂,我只是想帮他。我虽未随他出征,心中已将他可能遇到的问题演练了千遍,他为何不来问我?为何要用那种方法?他难道不知我会伤心吗?”
萧婉无言,只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