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三岁与阿琇相识,十四岁时便喜欢她,到现在整整十五年!若阿琇心中无我,也就罢了,她明明对我也有情,你非要为了那可笑的家规生生拆散我们!”谢琅冷笑道:“我拆散你们?是阿琇自己要嫁给崔锴!”苏衡瞪着他道:“胡说!阿琇心中只有我!”谢琅道:“有你又如何,阿琇便是不嫁崔锴也断不会嫁你!”

苏衡眯着眼看了他片刻,轻声问道:“为何?”谢琅不动声色道:“这要问你自己。”苏衡皱眉道:“她知道了?”谢琅冷哼一声。苏衡道:“你故意中毒便是为了让她误会我?”谢琅冷笑道:“主公明知太夫人所为,却袖手旁观,不也是存了假其手除我之心!”

苏衡默了默,与魏德一战谢琅以少胜多,挽江东于水火,已是人人传颂的江东战神。苏老夫人曾找他详谈过,对谢琅战功显赫十分忌惮,言下之意欲除之而后快。谢琅说的没错,苏老夫人令人给其下毒时,他便知道了。一是碍于情面,二则确实内心也对他功高震主极为不满,他在一日,江东诸将心中便只有他,是以并未阻拦。况他料想如此拙劣手法,谢琅定能识破,正好借机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谁才是这江东之主。

谁知后来竟听说谢琅病了,他颇为奇怪,派了人去查探,回报说大都督确实中毒了。他并不愿谢琅现在就死,立刻派了大夫前去医治。不久又听说大都督病的越发重了,他方知是谢琅故意中毒。再后来阿琇回来了,他心中高兴,便未在这事上细想。

他看着谢琅道:“所以你将计就计,料到阿琇必会疑心我。”谢琅点头道:“不错!阿琇最是重情,当年季家养父因你而死,她都能恨你几年,若我被你毒害,她岂会再想着嫁你!”

苏衡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前,轻声说道:“你口口声声为阿琇好,明知她与我两情相悦,却千方百计折散我们,在你心里,比起谢家,她也不过如此。”谢琅正色道:“谢家之女历来不嫁权贵之家,你本就不符。我见阿琇一心对你,原也想赌上一赌,成全你们,是你自己的所为寒了人心。”苏衡冷笑道:“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要你如此费尽心机?”谢琅道:“你是如何对待苏维?”苏衡一怔,谢琅接着说道:“你大哥在世时如何待你们兄弟,你又是如何待他唯一的子嗣?!苏维是你的至亲,你为了自己的权位都能将他舍弃,可见你并非重情重义之人,在你心中权势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你恋着阿琇,自然是千般宠爱,若有一日色衰而爱驰,或她与你苏家基业有碍,你又会如何待她?若阿琇能委屈求全,对你小意奉承,尚还好些;偏生她又是那样宁为玉碎的性子,我岂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苏衡轻声道:“阿琇也是这么想的?”谢琅道:“她若对你还有幻想,便不会同意嫁给崔锴。”苏衡忽地大笑道:“好!好!竟是这样!她终是不肯相信我!”说罢止住笑,盯着谢琅道:“既然如此,便是与你谢家反目,我也要得到阿琇!谢子瑜,阿琇此生只能是我的!”

谢琅亦看着他道:“我今日来,已料到会如此。苏衡,你虽对我百般猜忌,我念在与你兄长的一片情谊,顾及江东安定,始终隐忍。我谢家在江东已立三百余年,部曲众多,若苏氏可保,便保;若不可保,我便自立为主也不是难事!”

苏衡点点头道:“你是要反?”谢琅道:“你若逼人太甚,我也只有如此!”苏衡看着他,心知他所言非虚,若他当真自立,只怕武将中十之七八要随他而去。他在心中飞速盘算着自己的胜算,耳边听谢琅说道:“我与苏徖有总角之好,我少年父母双亡,阿琇亦流落在外,那时便把太夫人当作亲生母亲,把你们兄弟当作自己的兄弟一般。我知苏徖有大志,便倾尽全力助他夺得江东。他属意你继位,明知你城府极深,苏律苏维继位对我更为有利,却仍一力扶你上位。只是你们苏家是如何待我?你对我日夜防范,我视为亲母的太夫人要杀我,唯一的妹子被你们生生拖到现在还未嫁人,受尽世人耻笑!”

苏衡半晌不说话,谢琅平复了片刻,将地上红木厢打开,立时满室通红,那箱中层层叠叠竟全是鲜红的嫁衣!谢琅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