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了罕了,这又不是什么节日,怎么还有人祈天灯?

秦宵随手拦住一个过路的侍女,问道:“劳驾,那边的天灯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他喜欢管闲事,而是担心那是仙道给他放的什么信号,他看不懂。

那侍女表情有些惊愕,随后支支吾吾,答非所问,还将问题反抛给他,“这……仙君……难道主上没同仙君说吗?”

秦宵有些无语以对,道:“我若是知道何必问你呢?”

犹豫半晌,那侍女才略有些埋怨向他解释。

这还要追溯到千万年以前。

其实魔族最初并非是‘魔’,而是系属神族的月神一脉,后来祖先被贬到极境,才有了魔族这个种族。虽然不再属于神族,但是魔族的子子孙孙依旧信奉月神,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向月神祭拜,直至今日已经是风俗了。

像北域的领主娶亲算是大事中的大事,他这位“王妃”却没到月神庙祈福,这简直就是不尊重魔族的风俗!简直就是对月神的大不敬!不怪人家小姑娘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那侍女走后,秦宵转身看着天边一盏盏天灯。

魔界距离西天太远了,怕月神听不到心愿,所以要放天灯,让天灯承载着痴念飞到天上,离月神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顾青芳的愿望是什么呢?

那么多盏等,那么多个愿望,有多少个是与自己有关?

他不敢居高,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占据了顾青芳的所有。顾青芳心里装着父母的仇、装着北域的子民,更甚至曾经的愿望是世上与光同尘,他与那些轰轰烈烈的心愿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可他又明白,即便顾青芳心里装了那么多,却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至少那那么多盏灯,总有几盏是属于他的。

那顾青芳会为他许什么愿望?

白头偕老?

平平安安?

还是痴缠发嗲不可高声而言的、如火如荼恨不能昭告天下的,又或者是藏匿在心底终于得见天日的?

心口一片滚烫,如鼓狂震砰砰跳个不停,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快意翻腾不休,酣畅淋漓!

他想着,若是可以……

可以什么?

秦宵猛然醒神,刚刚燃起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浇灭,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们不是一路人,间隔的不止是一条银河,更是无法打破的次元……

甚至在他离开后,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杀。

黑幕的边际星火璀璨,眼眸里的光亮却一点点湮灭,秦宵极力压下不该有的念想,收回了眼神,转身进了屋子。

玄鸿倚在廊柱旁,一脸无语,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灯上的愿望怎么都是和秦宵有关的?”

这他娘都放了多少盏了!

就算再怎么爱得死去活来,也未免太贪得无厌了吧?就不怕扰烦了月神,适得其反?

顾青芳将最后一盏天灯放飞,仰着头看着火光星星点点的天,淡声道:“你有何意见?”

玄鸿冷嗤,摊了摊手,道:“我能有什么意见?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北域的领主,总要点一盏心愿与北域有关的灯吧?”

顾青芳转身看他,面凝寒霜,眼神无波,问道:“你活了那么久,自诩看透了世间种种,我想向你请教,究竟何为心愿?”

玄鸿不假思索立即回道:“这还不好理解?自是心之所想,心之所向,可汲汲营营却徒劳无功,在心底酝酿成了贪念的愿望……”

顾青芳面不改色,道:“既然如此,那不足为虑的事为何要向天祈求?”

玄鸿思维跳跃,顾青芳在说北域,他却想到秦宵,忽然乐出声:“搞了半天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你,是你一厢情愿啊?难怪连祭典都没来。”

顾青芳的表情有些绷不住,难得白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向庙门口走去。

一行人下了山,到山脚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