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深在这时忽然朝我投来目光,他眼神内有令我看不懂的深沉和复杂,他笑得非常诡异,然后便幻化为一道白茫茫的虚影。

我大口喘息着,我握住了什么,我意识到陈靖深的目光在告诉我什么,他让我动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祝臣舟没有带一个保镖,没有人会立刻发现他出事,只要我足够镇静,时间来得及,我还可以跑掉,出了休息室一路奔西,走安全通道,那边是美索的后门,车水马龙人烟繁复还没有摄像头。

我手指灵活从西装上摘下那根别针夹在指尖,缓慢伸向祝臣舟的背后,他正趴在我身上吻着我胸口,动情而疯狂,根本无所察觉。我眼睛瞪很大看着天花板,吊灯繁复的花纹非常明亮,正朝着窗外广茂的十字路口一点点延伸,仿佛要冲到另一个世界。

身体的快感与思维的碰撞将我撕扯得濒临崩溃,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叫嚣:沈筝,狠狠扎下去,为陈靖深和你自己报仇,你要看着美索沦为他的疆土吗,你要让他一直得意下去吗,你要时刻被他威胁逼迫沦为他的二度情人吗。你还在犹豫什么,朝着他背后连接心脏的位置狠狠扎下去,你就解脱了,不用沉沦在自责的苦海内,不用在权势的漩涡内挣扎,杀了他!

可我的手却在这时不受控制颤抖起来,我眼前浮现一幕幕将我理智撕裂的画面,灯笼街祝臣舟第一次抱我,那是我距离广袤苍穹距离最近的一次,唯一一次仿佛只要抬起手就可以触摸到星星。对,我喜欢星星,我说那是这世上最纯粹的东西,没有之一。他给了我整整一条街的星星,他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不是谁的附属品,不用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去生活,我也可以像其他女人那样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他杀了我丈夫,可也给了我最令我动容的时光。

我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所有血浆都在顷刻间四分五裂。我低低泣了一声,手指无力松开,别针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闭上眼睛,滚烫的泪从眼角溢出,我绝望陷进更痛恨自己的死路中。

祝臣舟没有脱下我最后的防守,他指尖在我小腹位置轻缓的抚摸着,像是故意迷惑我,他会停留许久再离开。

在他眼里我看到过最狼狈最疯狂最不堪入目的自己,也是最幸福最真实的沈筝。

166 我在你心里

祝臣舟在我身上从最开始的温柔变得有些暴力,他狠狠掐着我的腰,他没有留指甲,可他力气太大,我仍旧觉得难以承受,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始终没有进一步,大约他也清楚在陈靖深刚刚去世这段时间里,我都全无兴致,只有无尽的自责和懊恼,想要长久得到我,便不能急于这一时,尽管他也猜不透我为什么要迷惑他。

我们都是毫无定性的人,只有自己清楚下一步要做什么,其他人都无法揣测分毫。

他低低叹了一声,从我身上翻滚下,躺在我旁边,他将被子盖住我裸露的肌肤,我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看着我呆滞的脸庞有些好笑问,“傻了?”

我眼珠僵硬转动看向他,他手指在我耳垂上兴致很高的把玩着,“看来不只我非常渴望你这副身体,你同样也不是清心寡欲,医学上说,不要刻意强制压抑自己的冲动,这种东西需要释放,否则会造成过度衰老,你最近有没有照镜子。”

他一本正经的打量我的眼睛,眉头越蹙越深,“你只有二十三岁就长出这么多鱼尾纹,平时都不保养吗,不要耗费掉命运赐予你的先天条件。”

他正儿八经的严肃神色吓住了我,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想要跳下床找镜子,我的确是很久没有照过自己这张脸,从我和祝臣舟有过那一夜背叛了陈靖深后,我便非常惧怕看到镜子内的自己,我觉得她在嘲笑厌恶我,我自己何尝不觉得自己的肮脏与耻辱。

我也的确很久没做过保养了。原先是苏姐和萨利带着我到各个美容院做护理,后来她们各自忙各自的事,都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我,我也没有闲暇时光用来泡美容院打发,所以祝臣舟这样说我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就要去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