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息,死一个死一万个平民百姓都造不成什么影响,可如果同时死了一万个站在社会高处的人,那么便会引来一个小时代的变革。而濮茂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却冷漠至极的脸,“为什么在你拥有了权势地位金钱后,你还不肯心怀慈善,难道这些生时的罪孽,死后就可以烟消云散吗?”

“不然呢,你还真相信这世上有报应的说法吗。”

祝臣舟笑得非常嘲讽,好像在讲述一个乐不可支的笑话,“报应是给那些反抗世俗与现实无能为力的无能之人留下的一份心里慰藉,借脱依靠这一点可笑的想法,去支撑自己面对与存活,它调动勇气信念,可却顽抗不了任何实际,无奸不商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们从百姓和市场上搜刮钱财,谋取盈利,谁来报应呢,地位卓绝掌管大权的仕途人,欺压道德玩转法律,他们吃住都比遵纪守法本分踏实的百姓要优渥太多,然而许多灾难面前,施与援手的却未必是他们。报应本身并不存在,即使恰好冲突,也是巧合,不然你告诉我,谁来报应?天还是地,山还是水,信念,或者灵魂?你就是靠着这样荒唐的想法活到现在吗?”

祝臣舟伸出手在我和自己较劲的唇上轻轻点了点,然后不停抚摸,直到我完全放松后,他非常温柔把指尖停留在我下唇的牙印上,他眼内有非常认真而闪烁的光芒,“收起你的道德哲理,收起你所谓的纲常与人伦,没有必要再给自己任何负累,到我身边不是很好,我会比陈靖深更呵护你。”

我并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他触在我唇上的手狠狠一颤,接着便滑落下去,我不曾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庞秘书在驾驶位忽然爆发出很大声的叫喊,我这才看到祝臣舟竟然晕了过去,他抿着唇,双眼紧闭睡在座位上,我吓得六神无主,但我有隐约有一丝庆幸,因为我无法抵抗祝臣舟那样深情又诚挚的目光,我又不能放掉自己心上所有的仇恨与愧疚,我宁可他死,也好过他那样咄咄逼人要我一个答案。

我们到达医院后,庞秘书和保镖迅速联系院长封锁了手术室这一层和整个急诊大楼,为祝臣舟进行清场,防止被认出他的病人或者家属看到传出去风言风语,巨文和美索现在都忙着新一年的市场案子与产品销售,整个团队不可开交,而祝臣舟和闵丞纹的婚礼闹出一场巨大风波,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能再曝出任何风吹草动,一旦他负伤的消息传出,正牌媒体碍于祝臣舟的势力不敢进行深入调查和曝光,但是很多游走在媒体门外的狗仔和爆料人却会伺机而动,如果顺藤摸瓜查出是为了救我,那么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我和祝臣舟关系的敏感,早已是海城心照不宣的秘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的,我也曾怀疑过祝臣舟为了逼迫就范主动曝光,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包括让濮茂对我敲诈下手,这两件事的幕后人一定有关联。

祝臣舟在手术室内大约有两个小时,从背部清理出三枚嵌入皮肉的铁钉和一些木屑,伤口消毒缝合后包裹了许多层厚重纱布,便推至贵宾病房进行输液和观察,手术总体没有危险,也非常成功,只是大夫让祝臣舟安心休养,他显然做不到,因为手术麻醉过后他便清醒过来,立刻吩咐庞秘书将文件递给他,庞秘书根本无法劝谏,只好顺从他的意思。

我站在旁边看着祝臣舟一只手输液另外一只手翻阅文件,我觉得非常有趣,一个男人同时占据了伪善冷漠自私阴毒,以及绅士勤勉温和睿智,他玩弄女人感情,把风月看作消遣,认为它无比廉价和愚蠢,可又愿意为了自己对女人的兴趣而付出半条性命的代价,我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这个男人,他不只是拥有两副面孔,他拥有无数面姿态。

他下楼去买粥,麻烦我在病房内照顾祝臣舟,我将窗台上遮挡的白纱全部掀开,让外面阳光完全透射进来,祝臣舟昏迷一夜后眼睛适应不了这样强光,他有手掌盖在眼皮上方,“现在什么时辰。”

我看了眼腕表,“上午八点三十五。”

祝臣舟捏了捏眉心,“你受伤了吗。”

我手摸住脚踝那一块撕扯掉的皮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