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握着长刀一马当先的冲入城内。
而后拍马冲向了敌军阵营中,宛如虎落羊群,挥舞着长刀疯狂的砍杀着。他悍不惧死,犹如煞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丰台大营的军队一压境,城内那些禁军便知此战胜负已定,顿时丧失了斗志。他们或逃窜,或求饶,仅有少许负隅顽抗。
宋毅砍人如切瓜,不论他们反抗或求饶,一律浑然不顾,那般浓烈的杀意,看的人心惊胆颤。
杀至最后,他布满血丝的眼一扫,便阴冷的盯在那失魂落魄的梁简文身上。
“我待你不薄。”
梁简文沉默少许,终于开口道了个中缘由:“你无子嗣传承,又能风光几年?”
宋毅面无表情的提了刀:“可还有话要说?”
梁简文抬头看他:“我的家眷和族人……可否给他们个痛快?”
宋毅眼里陡然闪过血光。而后手起刀落,在其凄厉的惨叫声中,砍去了他的四肢。
“来人,端瓮来!”
他的面色带着几分残狞:“爷改主意了。且留你一命,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下场。”
“不”
宋毅狂笑着拍马而去。从尸山血海中出来的他,提着滴血的长刀,骇笑不止,状若癫狂,浑身上下无处不是血,犹若打地狱爬上人间的魔尊。
可若细看,他那分明是发指眦裂,也是哀毁骨立。
待靠近了大军后方的一辆马车时,他所有的癫狂瞬息消失殆尽,却又仿佛遇见了什么可怖之物,不肯再近前半步。
端国公李靖钒摘下盔甲,见此叹息一声,打马上前。
“再有半个时辰,西山锐健营的两万大军就会集结入城。你可想好,要如何做?”
如何做。宋毅又想要放声大笑,却似怕惊着什么人,生生抑制了住。
却听他一字一顿道:“寅时进宫。效仿周武,代天伐纣!”
饶是早有预料,李靖钒还是微抖了手。
“清君侧……也不足矣?”
宋毅双目盯着面前那暗沉的马车车厢,未应声。
气氛在短暂的死寂后,李靖钒听得他问:“两营大军共计三万,可以血洗皇宫几回了罢?”
此话中的血腥之意听得李靖钒脊梁骨一凉。
不等他出口劝止,却又听道:“屠戮紫禁城也够了。”
这话谁人听了不胆颤心惊。
李靖钒不可思议的看他,这是疯魔了不成。
“放心,我只是说了最坏的打算。”
这话似乎有其他深意,可不等他再问,宋毅已令人启程,回护国公府。
这一路,鸦雀无声,唯有马蹄声,还有车轮压地的声音。
宋毅一路扶着那车厢壁,整个人半隐在车厢落下的暗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一行人停在了护国公府门前。
宋毅令人大开正门。然后他下马,在马车前停了半会后,慢慢掀了帘子抬腿跨进去。
出来时,他后背上伏了一人,纤瘦弱小,身上似套了件他的外衣。
他背着她,躬了腰,垂了头,一手朝后将她身体托住,一手却握着满满的一把染血的箭矢。
闻讯赶来的老太太一行人等,见他平安归来,正喜极而泣刚要上前来,下一刻冷不丁见了他此刻模样,再见那后背上的那无声无息的人,顿时都双脚定在了原地。
宋毅恍若未见。就这样背着人,一路从正门,走到了后罩楼。
深秋时节,寒霜落满院。
他回头见了她满头白霜,就这般定定看了好一会,却慢慢扯了抹笑来。
却原来霜落满头,也是白首。
进了殿后,他让人抬了热水来,亲自给她擦拭梳洗,又仔细给她穿戴好衣物。
之后给她梳好头。他不会梳女子那般繁复的发髻,便采用她素爱的束发,用玉冠固定。
一切收拾妥当,他挥退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