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善妒而短见,但身为?戚家主母多少是见过几分世面,对方究竟是强撑还是岿然如山,她分辨得出
更何况,那声音听?着还有几分似曾相识,定是在何处见过。
几息死寂后。
宋氏眼底惊惧终于占到了上风,她猛地转身,一边走回来,一边痛斥戚白?商:“想我成全你?不可?能!你不知廉耻,戚家还要?脸呢。”
见宋氏似乎没认出来,又是知难而退,戚白?商紧绷的心弦略微松弛。
她垂了眸,懒得再辩驳。
宋氏停在她面前,将吃瘪的怒意尽数宣泄于口:“婉儿待嫁在即,又是谢清晏那样整个大胤寻不出第二位的郎婿,我怎么可?能让她被你这样一个狐媚货色累及了名声”
“咴!”
烈马嘶鸣之音自巷尾而来,如雷贯穹,骤然盖过了宋氏的话?声。
宋氏猛地受惊,吓得摁着胸脯惊回过头。
夜色里,车驾前的那匹马正愤怒地高扬起前蹄。而平静站在烈马旁,那道身影渊渟岳峙,似无声而沉寂地望着此处。
只是一道影子?,却如千军万马埋于身后寂灭中。
莫大的惊悸笼上宋氏的心头,她仿佛在冰凉夜色里嗅到腥铁般浓重的杀意。
“来…来人啊……”
她颤声抬手,直等到管事嬷嬷扶住了她,才勉强撑着转身,“扶我回,回府休息。”
“……”
戚白?商停在原地,垂首站着。
直等到跟着宋氏的一众家仆全都归府,连翘也?被放了自由,快步跑来她身旁。
戚白?商这才缓抬眸,回身望向了夜色深处。
那道身影不知何时?进了马车,被驯服得温吞的烈马也?乖乖拉着车,整座车驾没入巷子?外的黑暗里。
“姑娘,今晚送您回来的,是谢…吗?”连翘知趣地把声音放到最低。
戚白?商轻应过:“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就我倒霉,紫苏溜得可?快了大夫人一带着人冲进院子?,我扭头工夫,她人就不见了!”连翘刚准备再多说?两句。
“吁。”
一声低冷的口哨。
连翘回头一看,紫苏挂在墙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连翘连忙正色转回:“不说?这个了,姑娘你没事吧?”
“嗯,回吧。”
戚白?商同连翘入了府,在回院子?的无人廊下?,她轻声问:“医馆选地可定了?”
连翘摇头:“还没呢,葛老说?要?带着几个丫头来了京中之后再看。”
“我看中了一块地。”
“嗯?”连翘惊讶回望。
妙春堂是从老师那儿传到戚白商手里的,她如今算少东家,葛老是掌柜。戚白?商向来不管铺子里除了坐诊出诊之外的闲事,这还是头一回,她要?出个什么主意。
“上京有座戏楼,叫湛云楼。医馆便选它在的那条街,离它越近越好。”
“湛云楼?”连翘茫然记着,“好。”
等回了屋内,连翘替戚白?商解去?外披的薄氅,自己也?猛地打了个哆嗦。
“受寒了?”戚白?商停住,作势要?去?拿药箱。
“不,不是,”连翘搓了搓胳膊,“是吓得还差不多。”
“怕什么?”
“当然是谢清宴啊。”
“?”
此刻在房内,连翘也?不怕被听?到了,边叠氅衣,边幽幽叹气:“入京那会,姑娘说?定北侯绝非善类,我还不信今晚他在巷子?里,站那么远,都不须开口,只消捋着烈马望夫人那一眼,我都觉着我要?魂断角门了!”
戚白?商一顿,无奈失笑。
不过连翘向来夸张,她也?习惯了。
却未曾想,连紫苏都抱臂应了声:“确实凶煞。手中人命,不计其?数。”
“嗯嗯嗯!”连翘用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