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
谢清晏漠然截断。
他指骨间青锋横平,如雪华长泻,锋锐的薄刃抵得更近安仲雍咽喉要害处。
“若出了纰漏,他们二人便?要以性命相抵。安家之?人,就连慈悲也要拿旁人性命作赌?”
“……”
即便?说这话?时,谢清晏是背对戚白商,但她还是有种被谢清晏话?锋狠狠刺了下的感觉。
这话?更像是朝她来的。
安仲雍迟疑了下,还是松开了手中那柄他本也握不住多久的刀:“有谢公在,仲雍愿信他们不会屈枉无辜。”
谢清晏侧瞥了眼,两名官兵得令要去追逃走的妇孺。
“谢公,这位也由?我们叫兄弟带去前?院?”其中一个小心?请示。
谢清晏低了眸,似在问什么人:“依大胤律法?,籍没中,遇持刀兵反抗者,何罪?”
安仲雍脸色一变。
官兵愣了下:“其罪,当诛。”
他一时分?辨不出这位以端方渊懿著称上京的镇国公,这话?到底是玩笑,还是真的要……
“既如此,”
谢清晏清声作叹,低掀起了漆沉的眸,似遗憾道,“也只能依律法?办了。”
长风过庭。
杀意如冬雪,肃然透骨。
安仲雍愣了下,笑叹:“竟连谢公也领了二殿下的成?命,那我岂有偷生之?道……”
“等等。”
抑着一丝颤意的女子清音,终于忍无可忍地踏入了院中。
安仲雍闻声一愣,跟着有些不可置信地惊回过头:“夭夭,你怎么来”
他刚要踏出的步伐,却是被谢清晏猛然上提的长剑生生逼退了回去。
一道血痕顷刻划出。
“……谢清晏你敢!”
戚白商惊颤了音。
“大胆!”两名官兵回过神,怒指戚白商,“你是何人,怎敢直呼谢公名姓?”
“没你们事了。”
谢清晏侧眸,淡声,“去追。”
两名官兵被谢清晏眼神一扫,原本还要出口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对视了眼就提步朝方才妇孺三人离开处追去。
而此间,戚白商已?经?踏入院内。
四下再无旁人。
戚白商踩过凌乱的碎雪,一步步走至谢清晏身前?。
“谢清晏,我舅父并非持刀兵反抗,是为?了救人,你明知晓。”
“那又如何。”
谢清晏淡然侧眸,望着一寸寸近身的女子。
到此时他才分?明瞧清楚了,她身上穿着的是那日他赠她的鹤氅。
乌发如鬓,红唇点?朱,雪色间更衬得妍容绝艳。
美得叫谢清晏眼神轻晃。
可终究是安家之?人。
偏偏是安家之?人。
谢清晏阖目,又睁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戾然的笑意:“不若你求我。”
刚停住的戚白商一僵。
安仲雍也是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愕然看向二人。
谢清晏将手中青锋压得更深,语气却薄凉,似恨似笑:“你求我,我便?放过他们,如何?”
“…好。”
戚白商抬眸。
安仲雍顿时急了:“夭”
剑锋猛沉,血色再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