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止不住夸着:“姑娘已梳洗穿戴好,您瞧,这一身合适得紧,老身也很多年没?有见到这样顾盼倾城的美人?了。”
“……”
谢清晏的眼神在戚白商身上?停了许久。
直到嬷嬷疑惑地再唤了声“公子”,那人?方才醒过神。
嬷嬷正迟疑:“只是公子,这等喜庆日子里,您怎好穿白呢?”
谢清晏薄唇微动,却没?解释什么,他侧了侧眸:“董嬷嬷先出去吧。”
“是,公子。”
等到嬷嬷出了房间,戚白商终于启唇:“谢公不准备放我?回去,是么?”
“夭夭若早有这个觉悟,昨夜何必受颠簸之苦?”
谢清晏上?前,温声如玉,画皮披得是如沐春风。而戚白商此时才注意?,他今日并非全然冠发,只是以银冠束起,垂了马尾在后。
在他耳鬓之上?还藏了束起碎发的一根翠白抹额,冠带作发带,混入长垂的青丝间,尾缀着竹枝形的玉饰。
若非知他已二?十三,不,今日该是二?十四了。
那便是说未加冠的少年郎,对着这张清绝如玉的峻颜,兴许也有人?会信。
戚白商面色微微古怪:“你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我?能有何事。”谢清晏漫不经心?问。
“那为何,作这般模样。”
“……”
谢清晏眸色微滞,停了一两息,他才无事人?似的轻抬指骨,从旁边木架托盘上?拿起织金缀珠的覆面红云纱。
那人?微微俯身,折腰,就着戚白商躲避的姿势,依旧给她系上?了。
“与你成?洞房之礼,算么?”
戚白商:“……”
心?里悄然翻了个白眼给他,她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
虽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但至少,洞房之礼是解衣,不会像她这般,身上?衣物饰品越穿越多,显是要出门去。
戚白商正想着,谢清晏为她戴好面纱,垂手?便握住了她手?腕,牵她向外?。
“谢清晏,你放开我?。”
戚白商刚要挣扎,便听走在前那人?不回头地道:“我?助你查湛云楼幕后之事,也可?以帮你找到给你母亲下毒的主谋。”
“……”戚白商蓦地一停,蹙眉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话?间,二?人?到了外?屋。
谢清晏单手?覆上?门扉,回眸瞥她,跟着慢慢落到他握着她的手?上?:“譬如,先听我?的。”
门扉推开,不巧,门外?一个声音将对视的两人?视线同时拉了过去。
“啧啧,大早上?的,有碍观瞻啊。”云侵月伸着懒腰,似乎刚从东侧厢房里出来,好整以暇地抱着胸靠在廊柱下,看着两人?。
戚白商面色微慌,立刻就要从谢清晏手?中?抽回手?腕。
然而那人?却像早有意?料,反而将她手?腕在掌心?握得更紧。
他低垂下眉目来淡淡睨她:“不想查了?”
“你……卑鄙无耻。”
不敢叫云侵月听见,戚白商轻声咬牙:“你就不怕他告诉婉儿?吗?”
“婉儿?喜欢他,而我?有你,这不是很公平么。”
“…………!”
听到前半句,戚白商的脸色顿时白了。
思绪纷乱的戚白商像只惊丢了魂儿?的木偶,任由谢清晏牵着出了屋。
没?被搭理的云侵月扫过从他面前大大方方走出去的谢清晏,刚要撇嘴,忽地目光一顿就顿在那人?长垂的乌黑马尾,还有其间隐约反射起日光的竹枝玉饰,正随着抹额冠带摇曳。
云侵月:“……谢琰之,你今日莫不是要去哪家花楼竞选花魁吗?”
谢清晏目不斜视地过去,唯独出院前,他抬手?召来不知藏在哪个角落的董其伤,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在那两人?远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