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拢着她指尖的手停住,抬头望向她,对上了那双清濯如秋水的乌眸。
“但,”戚白商趁谢清晏怔神,从他掌间抽回她的手,“这?样于礼不合。”
谢清晏刹那便醒回神,眼底刚褪去的笑意又笼上了。
他轻易便将?她的手攥回。
“我可是你?的夫君,有何不合,夫人??”
最后一个称呼被他咬作?重音。
“……”戚白商睖他,将?声音放到?最轻,“你?明知那是权宜之计。”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交代遗言呢!?”骂着骂着成了独角戏,魏麟池气急了,起身?到?过道前指着对面斥问。
恰在此刻。
牢房另一头传来铁索碰撞的声音。
魏麟池被打?得青紫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踹了一脚家丁:“大点声!”
于是那二人?更卖力地喊起冤来。
“砰!砰!”
杀威棒敲在牢狱栏杆上。
带头的狱卒脸色难看:“小?声些,大理寺卿陈大人?来了!”
“……”
对面牢房内。
戚白商眼神微变,轻声对谢清晏道:“此案移交大理寺处置,今日当值的应是大理寺少卿萧世明大人?才对,至少也是兄长代劳。区区一个万墨,怎会劳驾到?大理寺卿?”
谢清晏扣下面具:“静观其变。”
二人?起身?间,过道外一行人?已经近前。
大理寺卿陈茂优今年?已过不惑,显是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的,这?会儿困得睡眼惺忪,他正?打?着哈欠走到?两间牢房中间,迎面就撞见?只狐狸脸。
“天爷啊!”
陈大人?膝盖一软,差点惊得撅过去:“这?这?这?,这?是抓进来了个什?么玩意?”
“回大人?,这?二人?就是将?魏公子与万衙内打?了的人?。”
陈茂优早就练成了老油子,眼神上上下下一扫,便将?那一男一女的气度掠入眼底。
非富即贵,敢打?人?,却不敢脱面具。
看来也是有些倚仗,只是不想?公开开罪了宋家罢了。
心里盘算罢,陈茂优一指魏麟池在的牢房:“哪有拘挨打?之人?的?还不把人?放了?”
戚白商闻声微怒:“陈大人?,此二人?夜市纵马,撞毁摊位,又致使百姓躲避踩踏,伤者无数,您怎能不审不问就将?人?放了?”
“不知是哪家姑娘,口气如此之大啊?”陈茂优慢悠悠回了句,“哪有踩踏伤者?哪有撞毁的摊位摊主?他们告都不告,我上哪儿断案去?”
眼见?到?手的查案机缘要溜走了,戚白商一时着急,还想?说什?么。
却被谢清晏握住手腕,牵向身?后。
“砰!!”
几乎是谢清晏有所作?为的下一刻,刚出来牢狱的魏麟池就恶狠狠的一脚踹在了牢门上。
一时尘土飞扬。
他怒指着二人?:“给我将?他俩拖出来!我要活活扒了这?个狐狸脸的皮!”
隔着狐脸面具,谢清晏冷然?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眼神如睥睨蝼蚁。
魏麟池更是要气疯了,左右看看:“叫你?们动手呢!你?们等什?么,是不是想?”
“魏衙内。”
陈茂优慢慢吞吞地咳嗽了声,伸手抓住魏麟池的胳膊:“我是被人?唤出府的,只觉着此事查来劳烦,可今夜大理寺内可还有万衙内的一位远亲,戚世隐、戚大人?。他可不是陈某这?等只想?安心享乐之人?。”
魏麟池面上狞色一顿。
虽跟随父亲魏容津入京还没几日,但戚世隐那个铁面无私叫朝野为之无奈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
别说他和戚世隐没交情了,就算是万墨这?个便宜表弟,估计戚世隐让人?打?三十板子都不带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