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替换的禁军近卫,此刻皆被玄铠军所扮亲卫刀兵挟制,一时宇墙后兵戈落地声齐整。
谢聪僵了几息,才从那冰冷的剑锋前回过?神来,眼珠颤着盯向谢清晏,本该狰狞扭曲的表情?却被惨白盖了过?去。
“谢、谢谢谢……”
“谢聪。”
谢清晏声线清沉,轻易压过?了城墙上的纷议,与城墙下尚不明所以的百姓们的躁动。
“身?为人臣,陛下龙子,你私授亲信,暗藏辎重,渡于阳东节度使魏容津,豢养私兵;今又趁陛下南巡,勾结后宫,以北鄢之异毒戕害陛下,囚龙于渊,妄图谋逆!”
那人清声愈隆,如雷彻晴空。
直至他话音落地的数息内,城墙上下皆是?鸦雀无声。
但刹那后,百官中便?有谢聪的亲信反应过?来。
“休得胡言!分明是?你妖言惑众!”
“不错!二殿下之孝悌恭谦闻名天下,世?人皆知?,岂是?你这乱臣贼子能攀咬的?!”
“刀挟皇子,还说你不是?谋逆?!”
也有人生疑。
“自陛下归京,皇后与二殿下便?称陛下病重,不能见人,至今我等未亲见龙颜,莫非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如此说来,确是?可疑啊……”
众人惶惶议论入耳,谢清晏却并未在意,他余光瞥过?已经缴了城墙禁军,清辟出道来的玄铠军,便?侧回身?来。
“殿下不是?想见臣的新嫁妇么?”
死寂中,谢清晏侧刀抵近:
“请。”
“新娘子出来喽!!”
喜轿落停在春日楼外,孩童拍手欢笑的声音穿过?了炮竹声。
长街喧闹,众人围拢的欢呼雀跃里,喜轿帘子勾起。
一只打着金线红锦团扇的纤纤玉手探出了喜轿,火红的嫁衣拖曳在地,身?影婀娜翩跹的女子弯腰起身?。
喜婆笑呵呵地扶着她的手,嘴里念着吉祥话的祝词,在两旁围拱的路人们鼎沸的欢笑声里,打着团扇的戚白商停在了一盆炉火前。
打着团扇的纤手一停。
扇子后,女子轻声问:“我不喜火,可以撤去么。”
“那怎么行?”喜婆忙道,“这是?送姑娘一场好兆头,寓意红红火火呢!”
“……”
隔着红锦团扇,那盆火焰更炽烈猖盛。
戚白商垂眸望了几息,终于颔首,抬起缀着明珠的红缎喜履。
“好,那便?祝他的玄铠军……”
“战功赫赫,如火如荼。”
“砰!”
雕龙刻凤的巍峨宫殿中,殿门大?开。
取暖的炭火盆被退后的惊慌脚步踢翻了,木炭带着将熄的火星,在宫女惊骇的尖叫声里朝着四处滚落。
内侍宫女们如鸟兽四散,躲向那些华美高耸的宫柱后。
“谢清晏!”
即便?早得了消息,皇后宋怀玉依然气得浑身?栗然,怒意难抑:“你竟敢挟皇子闯宫?谋逆犯上,何等滔天恶行,你就不怕被钉在史书之上遗臭万年吗!?”
“功过?千古,谢某何忧?”
谢清晏提着腿软难支的谢聪在前,飒然入殿。
玄铠军护卫在后,与禁军长刀相对,殿门被轰然合上。
将熄的炭火映在宋皇后脸上,叫她神色阴晴难明:“谢清晏,你大?好前程,不要自毁我方才已传谕令,上京三万禁军,五个时辰内必围宫城,届时你插翅难逃!”
她的目光扫向谢清晏身?后的玄铠军:“更何况,你难道要你的部下和你一同担这谋逆诛九族的罪责吗?!”
宋怀玉的声音提到几近厉然,然而令她失望了,在她目光所及的玄铠军甲士覆着恶鬼面下的眼神里,她没有看到分毫动摇。
“不愧是?宋家之后,惯操人心。”
谢清晏似是?赞赏,跟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