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慌忙上前,右手攀起,扶住了谢清晏的手臂。
她像瑟然低眸:“我听你的,只要你放了他。”
“听我的?”谢清晏低低望住她,重?复。
“对。”
“做什么都行?”
“是。”
更滔天的戾意埋藏在?那?人眼底,肆意如噬人的火舌,却又都压抑至极。
谢清晏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继而却笑了。
“好啊。”
那?人举起的手慢慢放下,他轻捏住了她婚服束裙的细带,勾在?指骨间,慢慢扯开
“那?不如,今夜就叫天下人看,我如何做你这一夜新郎?”
“……!”
戚白商像不察觉身前细带开解,她藏于身后的左手骤然抬出。
冷冰冰的刻着?“绯衣”二字的匕首,被她抵在?了谢清晏的心口?处。
她仰脸,乌眸如洗:“放他走。”
房外,玄铠军众人色变
“主上!”
谢清晏却毫无意外之色,像是等了已久,他将她腰间束带缠过指骨、收束于掌心,攥得更紧,也将人拉得更近。
在?他面上,戚白商看到了不怒反笑的愉悦。
“你明知?道这样威胁不到我,”谢清晏低眸,睨过那?柄匕首,在?它的刻字上停了一停,“那?这算什么,表白么。”
戚白商心中恼得磨牙,面上却冷:“威胁不到你,却能威胁到他们。”
说着?,她推着?谢清晏向后,侧身,睖向院内玄铠军:“我说最后一遍,把人放了!”
“……”
谢清晏低头笑了起来。
戚白商几乎要被气极了,眼尾沁起嫣色,回眸睖他:“很好笑么?”
“夭夭,”那?两字被他唇齿间极尽厮磨,暧昧得叫戚白商不由?色变,“你很聪明,可惜你不了解军中的我,也就不了解他们。”
“……”
匕首在?戚白商手中攥得发颤。
是,她察觉了。
即便她要挟得如此分?明,即便外面那?些甲士一个个眼神冷厉、叫她丝毫不怀疑他们都愿以血肉身躯为谢清晏挡下这一刀。
但,还是没有一人退让。
玄铠军,阎王收。
果?真有取错的名字,没有传错的绰号。
谢清晏终于还是不忍心,他散澹地递了声:“把人放了,都出去吧。”
“……”
戚白商的匕首压在?谢清晏身前,亲眼见那?些人鱼贯而出。
许忍冬被释放之后立刻便要踏入门?内:“戚姑娘!”
“……”
谢清晏眼角蓦地一挑,抑着?杀意戾气横过去。
停了两息,他侧眸,不顾匕首向前伏身,迫得戚白商后退抵在?床前。
那?人哑声低语:“让他滚。今后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戚白商气得睖他:“今日违诺强闯之人明明是你”
“我素来残暴,不知?礼义,你最清楚。”
谢清晏低声:“我可以驱逐他,但我不会,因为我要你亲口?断绝和他一切可能,让你这辈子见到他便负疚,让你与他再无可能你若不肯,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一次,我便亲手剁了他。”
“…!”
戚白商气极睖过他,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许忍冬身上。
少年停在?婚房外,攥紧了拳,踟蹰未入。
“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
戚白商回头,对上谢清晏戾然之下显出愉悦的眼,她咬牙道:“我这辈子被一个疯狗纠缠定了,看来他便是到死?都不会放过我忍冬,你走吧。今后无论何时何事,只要你一言,凡力所能及,妙春堂在?所不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