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门的女子望向院外的晴空。
“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还好?么。”
“这些?年,琰之驻守边境,横扫西宁威震北鄢,可谓劳苦功高?啊。”
皇宫,九华殿。
安贵妃坐于当朝皇帝谢策右手畔,锦衣华饰,笑容满面:“我?大胤少年若都如琰之这般,陛下自拥江山万代,国祚绵延。”
“贵妃盛赞,琰之不敢当。”
下首长案后,谢清晏直身作礼:“两位殿下与公主方是不世良才,琰之不过虚长几岁,岂能自矜。”
安贵妃刚笑着张口。
“他们?”谢策沉笑了声,“今日?宫宴,久传未至朕的两个好?儿子,经世之才未必,架子却?是端得十足!”
宋皇后微微皱眉,看向身侧。
随侍宫女会意点?头?,悄然退了下去。
而安贵妃脸色掠过惊慌,强笑道:“陛下,明?儿他也像了您他向来体恤百姓疾苦,如今流民?入京,他为此忧思数日?,不得安寝,定是因此才延误了赴宴……”
“那?流民?是何处来的?”谢策不怒自威,横目似笑非笑地扫向贵妃,“爱妃可知啊?”
安贵妃一噤,面色苍白。
而谢策左手畔,宋皇后冷冰冰又嘲弄地瞥过她,转而亲手为皇帝斟上了酒:“聪儿今日?下朝之后,便去城外视察流民?了,陛下勿怪。”
“视察?”
谢策面上笑色沉凉下来,侧眼一瞥:“丁畅真。”
“臣在。”
禁军侍卫统领快步走至殿下,跪将下去。
“你来告诉她们,老二老三?今日?在忙什么?”
“回陛下,二殿下与三?殿下于今日?申时前?后出宫,直奔城外。”
宋皇后面色稍霁,刚要接话。
丁畅真冷面冷言:“臣已查知,二位殿下出城后,便在流民?居处彻查,只为寻找一位今日?午时在城外义诊,面覆帷帽的绝色医女!”
“……!”
话声一落,宋皇后和安贵妃齐齐变了脸色。
而下首长案后,原本不动如山的谢清晏长垂的睫羽微颤了下。
他蓦地掀起眼帘。
谢策朗声笑了,左右一望:“听,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流民?盈街、怨声载道,他们打着关心百姓、为朕分忧的名号,却?是在找一个女人!”
“砰!!”
扬起的袍袖回落,重?重?拍在了面前?御案上。
重?击之下,连带着金樽都跟着颤晃,飞溅出几滴酒水来。
“皇子如此德行,朝中还叫朕立储?他们当得起储君之位吗?!”
殿内一众宫女侍卫太?监尽数吓得一僵,更有上酒的宫女哆嗦了下,手中杯盏落地,失声跪了下去。
大殿间肃杀如霜。
唯独案首端坐的谢清晏不见意外之色,寂静中,他正袍起身,绕过长案,折膝跪于殿下。
“陛下息怒。”
清声似泉,缓熨过金碧大殿,如冰雪消融。
两位后妃与一众侍者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莫气坏了龙体啊!”
“……”
御座上,谢策佯怒的神?情稍褪,他扫视众人,最后独望向殿下正中,跪着也端然如明?月青松的谢清晏。
一丝满意与遗憾之色,同时掠过他眸中。
“谢琰之。”
“臣在。”
谢策向后仰身,微微眯眼:“贵妃赞你如华玉无瑕,朕看也不尽然。”
众人一噤。
面色各异者无数,皆悄然窥上。
而谢清晏神?色峻雅温润,眸如静水流深,岿然不惊:“普天之下,除陛下外,无无瑕之人。臣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