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是谢清晏送来的??”戚白?商犹疑扭头,问紫苏。
紫苏沉默点头。
戚白?商有点不适应地抬手,去摸自己?用玉冠扣起而未束的?长马尾:“他到底要做什么。”
连翘叹气?:“总觉着来者不善,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
“姑娘,咱不去不行吗?”
“……”
戚白?商轻叹了声。
胡姬被人狱中灭口,这条线索已经?算是断了,兄长虽然应承她,回来之?后再作彻查,但一方面她不想过于劳烦他,另一方面,届时时过境迁,怕是线索更剩不下多少了。
谢清晏既然那样说,想来定是查到了什么。
事关母亲之?死的?秘毒,便是有人直钩钓鱼,她也不得不咬饵了。
不等戚白?商对连翘解释。
“咚!”
像是一颗小石子砸在了窗牖外。
房内主仆三人一惊,戚白?商回眸:“看来是来了。”
“姑娘,府中为贺圣旨赐婚谢、戚两?家之?事,连续三日?的?夜宴还尚未结束呢,今夜是最后一夜,你?可别回来晚了啊!”连翘忙提醒。
“前两?日?不曾召我?,今日?自也不会。”
戚白?商拿起桌上帷帽,“你?们守好家。”
“喔……对了姑娘,你?出门小心!”连翘扒着门提醒,“这两?日?上京不太平安家前天一早,府门外被人丢了好几具无名无姓的?尸体,到现在京兆府还没查出点蛛丝马迹呢!”
“……”
院中的?戚白?商闻言一停。
想起什么,她望向身?侧,心口微微紧跳了下。
【哪里来的?,便送回哪去。】
那人说此话时,就坐在那方石桌后,信手拈着茶盏,低声慢语,温其如玉。
好一派琅玕无瑕、霁月清风、圣人君子。
就跟此刻站在院墙下,如沐春风地含笑?望她的?那人一模一样。
这会刚好停在了谢清晏面前,戚白?商越想越是栗然,几乎有一种调头回屋的?冲动。
可惜,晚了。
悬在腰下的?玉佩晃荡,叫那人修长如玉的?指骨勾起尾穗,托在掌心,似把玩赏看。
在戚白?商露出退意时,流苏向后滑过他指骨。
在它将从他掌心逃脱的?最后一刻,却被谢清晏蓦地攥住。
他向前一拉。
戚白?商瞳孔惊睁,扑向前,被谢清晏扣入怀中。
“得罪。”
那人道歉,却单手攥着她束腰革带,将她的?挣扎悉数扣在身?前,而他踏墙借力?
“…………!!”
失重骤至,疾风掠侧,戚白?商险些惊叫出声。
院墙外。
戚白?商死死闭着眼,按在谢清晏玄色长袍前,根根手指抵得发白?,可偏偏指尖又紧攥着那人衣襟。
一时看不出是推向外还是拉向内。
谢清晏低眸望了两?息,才轻叹了声笑?:“又死不了,你?怕什么。”
“”
戚白?商猛地睁眼,退开两?步,吓得没了血色的?脸苍白?而抑着薄怒,眼尾轻扬如蝶翼。
“谢侯爷马上封侯、白?商怎比得了?”
“今日?出门,你?只能称我?兄长,不能喊侯爷,”谢清晏含笑?,“戚可为七,我?便唤你?,七弟?”
戚白?商听着这个?古怪称呼,勉强接受。
谢清晏抬手,一指巷口那驾马车。
“请吧,七弟。”
戚白?商望着那人背影,雪袍长垂,涓尘不染,渊清玉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