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危险之感突然涌上心头,我瞳孔骤缩,忽觉凛冽剑风从脸侧掠过,而后头上一轻,满头青丝便已散落披下,纷纷扬扬铺满肩头。

那顶玉冠坠在地上,被茫茫的雨淹没。

旁边陆雨凝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见状惊道:“殷诀,你疯了!”殷诀不语,持剑站在雨中,冷冷瞥了地上玉冠一眼,扬剑将其扫落峰顶。

这番动作似触动了他体内伤势,他俯下身,重重咳出一口血,面色更加苍白。

粗喘一口气,他掀起眼皮,用恶狼般的视线锁住我,恶意又疲惫地道:“以后那人的东西,我见一次便毁一次。

师兄若还不长记性,那便由师弟我来提醒你好了。”

他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伞,意有所指道:“还有,师兄劝我适可而止,那你自己,也该适可而止才是。”

我沉着脸与他对视,正欲开口,便见他身形晃了晃,忽单膝跪了下去,扶着长剑咳血不已。

方才他摆出那副强硬姿态,竟已是强弩之末。

漠然凝视了一会儿,本欲转身离去,却被陆雨凝喊住:“师兄,殷诀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方才凝儿并未见他受什么外伤,可现下伤势却如此之重,乃至反噬肺腑……”“依凝儿看来,殷诀这是……剑心有损之兆。”

事关剑心,便非普通伤势。

我拧紧了眉,又听见殷诀低低的咳嗽声,他垂着头,整个人沉在风和雨里,握着剑柄的手骨节泛白,平日里那身不可一世的傲气褪去,才让人想起,他也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年轻剑修。

我想起那株插在我房间中的花,还有那几个疲惫到失去意识后,却又完好在床上醒来的清晨。

还有最开始那个初入宗门,会为我包扎伤势的少年。

我闭了闭眼,将伞递给旁边的陆雨凝,迈步走了过去。

雨丝打在我发间,长睫亦沾水珠。

我伸出手,对他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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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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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2 18:39:05更

,四十八

殷诀抬起头,一双浓沉深黑的眼里氤氲着雨的潮气,湿淋淋地望了过来,发如漆墨,面色苍白,唯有唇边血迹鲜红。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我的手,极缓极慢地眨了眨眼,半晌,唇边勾起一丝讥嘲弧度,“师兄……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可怜?怎么可能。

我不过是看在他摆在我房内那株花,还执拗地称呼我一声“师兄”的份上,才对他施之援手罢了。

不过现在来看,他并不需要。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罢便欲将手收回,未料一股大力传来,手已被他牢牢拽住。

我皱起眉,不知他又想做什么,而他却已艰难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踉跄了一下,直直倒入我怀中。

青年身上满是雨气与锈味,热烫体温透过衣裳传来,紧接着是大片在衣物上晕开的水渍。

他伏在我肩头上,鬓发上的水珠滴入我领口中,引起肌肤一阵战栗。

我听到他虚弱急促的喘息,像夏夜树林里扰人心烦的蝉鸣。

他的手臂绕过脖颈搂住我的肩,低哑道:“带我走,师兄。”

说话间,薄唇轻轻擦过我耳垂,我脸一黑,正想把他推开,却见到肩头衣物洇出的一片刺目血色。

青年的气息慢慢微弱下来,我低声唤了一句:“殷诀?”没有回应。

我僵在原地,最后还是将他扶上了飞云舟,期间陆雨凝想来帮忙,我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虽不能动用灵力,但搀扶一个人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殷诀的住处并不在云崖峰,而在逐日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