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却已理好衣物,一袭白衣不染尘埃,似是方才此间从未发生过一场激烈情事。

想要去靠近他,可一触及他冰冷视线,便又无端惶恐起来,只好将身体蜷缩到一处,试图掩去身上不堪痕迹。

我知自己现下模样,定是很脏。

男人方才的话犹记心头,我不希望……他嫌我脏。

男人道:“抬头。”

于是我掀起眼帘,去看他。

男人的目光无波无澜,眼底似有一丝黑气氤氲,又似是我错觉。

他抬手点在我眉间。

周遭画面开始恍惚摇晃,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之时,我被浸泡在一处冷泉中,四肢与脖颈俱被黑色的锁链紧锁。

周遭昏暗,乃是一处石洞,唯洞壁夜明珠闪烁着微光。

“醒了?”男人的声音淡淡传来。

他立在洞壁旁,手上握着一把剑,剑上还淌着暗红的血。

他臂上也洇着血,因白衣之故,极是分明。

他竟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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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2 18:39:15更

,五十九

泉水冰冷刺骨,寒气弥漫,睫上已凝了淡淡的霜。

四肢与脖颈上的锁链极是沉重,自池底下方延伸而来,拖着我的身体不停往下坠。

艰难抬手,便见深黑的铁环扣在苍白手腕上,闪烁着冰冷的光。

昏迷前一幕幕场景划过心头寂静的山林之中,主动放荡的勾引,软媚淫浪的呻吟……那些为迎合男人所做的下流之举,简直比最淫荡的娼妓还要不堪。

我微微颤抖起来,浓郁的羞耻与愤懑积满心头,又惊觉自己身无寸缕,被人畜生似地拴在这里,不由对男人低吼道:“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为何将我锁在此地……!”男人背靠石壁站立,长剑斜斜对着地面,血一滴一滴从衣摆上滑落,面容沉在阴影中,难见分明。

“我做了什么?”他冷淡开口,“应该是我问你,重琰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重琰?他是说,魔尊重琰?我满心莫名,只冷笑道:“魔尊重琰与我有何关系,那魔头不是早已死在真人剑下了么。”

男人却道:“他未死。”

他声音带上一丝冷然杀意,“非但未死,竟还试图染指我的东西。”

魔尊未死?我心中一惊,却实不知自己何时与魔尊扯上关系,我将唇抿得死紧,深深喘着气,脖颈上的锁链却因此发出细碎声响,搅得我更为心烦。

深知与他力量差距,我强压胸中怒火,道:“您与魔尊皆为当世大能,若有恩怨龃龉,何必牵扯旁人。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炉鼎,您将我囚禁于此,又有何意义。”

“囚禁?”他淡淡重复了一遍,“你为我之炉鼎,你的一切,当尽数为我所有,谈何囚禁之说。”

“你!”我气得发不出声音。

男人缓步走到池边,将滴着血的剑归入鞘中,漠然如冰雪的脸似比平日更为苍白,那双色泽浅淡的眼,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对我道:“过来。”

心中抗拒已极,却因受锁魂灯所控,只能依言遵循,踉跄着朝他走过去。

锁链极重,池底碎石堆积,未走几步,我便跌在水中,膝盖被碎石磨得生疼,冰寒刺骨的泉水盈满口鼻,却仍匍匐着想向前爬行。

四肢铁链哗啦啦响成一片,好不容易爬到岸边,铺散的乌发中已夹杂了许多冰花,盈盈闪动微光。

我趴在池壁上,艰难地仰首去看他。

“你答应我三年之约,我若任你取用,你便会放我离开。”

面对那漠然眉眼,我沙哑开口,“真人,您从不食言……”他低眸看我,俯下身,修长的手抚弄过我下颚,像逗弄小动物般,轻轻摸了两下。

“不错。”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