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牧清辉觉得这个弟弟变了,便是牧清寒也觉得自家兄长有些与以前不同了。

“兄长糊涂,”他正色道:“你如今也是一方地界上的人物了,内外上下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不知多少人等着你出丑呢,便是再如何谨言慎行也不为过的。那些乐妓之流来历何其杂乱,难不成还能有什么清白的好人?兄长不说远着些个,竟还大咧咧收了,难不成就不觉得毛骨悚然?”

牧清辉让他说的面上越发挂不住,只还是耐着性子道:“谁也不是生来就愿意自甘下贱的,就如同咱们也想生在官宦家庭,而非这商贾之家一般,不然你还能少受些排挤、闲气。我也不是那没脑子的毛头小子,之前已经打发人去查过了,确实是个清白丫头,不过家里孩子养不过来,这才把她八两银子卖与一个班主,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瓜葛。”

听了这话,牧清寒略略松了口气,只还是不大放心,又说:“这些暂且不论,兄长也这般年纪了,植儿也恁大的人了,你同嫂子安稳过日子不好么?何苦又去外头招惹!殊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隔着天涯海角,也未必能瞒嫂嫂一辈子,若是来日东窗事发,兄长又有何面目直面嫂嫂?又怎么对两个侄儿说?难不成兄长忘了,咱们小时候吃过的苦了么?”

这也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牧清辉听后果然十分动容,头一次露出挣扎之色。

不过他似乎当真极其喜欢那名女子,犹豫再三,还是迟疑道:“我只当养了个丫头,这辈子都是个丫头,也必然不会叫她养育孩儿,难不成这也不成?”

大约是怕牧清寒不答应,他又急急道:“我终年奔波,也着实累得很了,有时候在外头一待三几个月,同你嫂子分隔两地,实在寂寞,不过,不过是个解闷儿的丫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