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沈法官说的。”担心她又像上次那样突然疏离，他很快转了话题：“对了，要安排车去高铁站接你吗？”

“不用，打车很方便。”

“Zoe 也不用跟我客气的。”

“要的，因为我的看法恰好跟 Eden 相反。”

她说得有点隐晦，沈敬知当然知道她又在跟他划界线，但他只装作很上道地马上接了一句：“谢谢 Zoe！”

“不客气，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沈敬知忍不住笑起来，都说他跟 Zoe 聊天，很过瘾了。

“你笑什么？”佳音有点恼。

“你刚才说要跟我客气，现在又说不客气。”

“……很好笑吗？”

“就觉得 Zoe 好可爱！”

“……”

看她不说话，知道她开始有点儿小脾气了，他又正色道了一句：“一定会的。”

“什么？”

他严肃认真地：“我是说，Zoe 的培训，一定会对我们有帮助的。”

他的反射弧这么长的吗？佳音不想再跟他闲聊，说：“还有别的问题吗？”说完马上又补充：“只限工作范围。”

“有的。”

“请讲。”

“我看了一下适意过去一年媒体采购项目的总结，数易那边做的 PPT，数据都很漂亮。问题是，我怎样能够确信，这些数据是客观的？”

“好问题！实际上这些数据并不是数易或其他广告公司直接单独提供的。原始的数据可能会来自所投放的媒体后台的数据，好比如广告位的曝光量点击率之类，但会产生你刚才所说的问题，因为你不知道媒体的数据有没有经过粉饰。”

“要如何保证数据的客观性？”沈敬知虚心地问。当 Zoe 不想继续聊下去的时候，适时地抛出一些专业话题，她会无意识地继续交谈下去。今晚气氛甚好，当然要让她把之前的不愉快忘掉，把两人的交往拉回正常的社交轨道上。

“需要专业的第三方广告技术监测公司，提供广告效果监测服务。”

“原来还有一个监测数据的行业。”

“嗯，广告界也是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各司其职。”

“所以投放效果的数据报告是由中立的第三方提供？”

“对，数易的总结报告应该备注了数据来源。”她打开电脑文档，继续说：“因而，无论是提供媒体采购策略的广告代理商还是提供广告资源的媒体平台，必须要有实力加持，不然就没办法达到客户的目标。”

“如果达不到目标会怎样？”

“可能会被扣钱。因为广告监测是客户投放广告最依赖也最值得信赖的数据应用领域，实际上大部分品牌广告主的广告费用结算，都基于第三方监测公司提供的报告。”

“会不会压力很大？”

“颇大吧。但对于适意这样的品牌广告主来说，第三方监测报告不仅为了客观地了解投放效果，更重要的是通过数据分析，制定适合自己的投放策略。”佳音瞄了一眼时间，今晚通话又超时！“好了，科普时间结束，我要加班了。”

“又加班？”最近她总是加班，也不知道是真的呢，还是只是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借口。

“嗯。”

“你加完班可否发个信息给我？”

“啊？为什么？”

“不然我会一直等。”

“就是说，为什么要等？”佳音有点懵。

“因为会睡不着……”

“……”哦，真的当她是安眠药吗？他也真是……太不客气了！

佳音挂了电话。

但隔了半小时，她还是发了一个要睡觉的表情过去，表示已经加完班。他居然马上就回复了晚安的表情。

噢，原来真的是在等啊……她敛了敛心神，继续加班。

唉，从此，恐怕又要多一个